玲珑?
越三娘一怔,好一会儿才将黎昭口中的名字与人对上。
那个和玉郎有所纠缠的白雀?
她不是早就因为她兄长被家里卖了的无根之人吗,怎么现下死都死透了,反倒跑出来一个替她讨公道的人来了?
而且还该死的难对付!
越三娘只觉得胸口压着千斤重担,莫说是起身反抗,便是喘口气都觉得难熬至极。
“你……”
“嘘。”黎昭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示意越三娘闭嘴:“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因为一点银子而出卖同伴之人。”
“所以请你闭嘴好吗?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先把你给杀了。”
世上之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黎昭从不轻易对一个人的善恶下论,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越三娘的行为都是极让黎昭厌恶的。
不过,如意姐的意思好像是将越三娘的命留给她,可没说自己不能伤她不是?
自己功力低微,一时间失手也是正常,如意姐不会怪她的。
所以当任如意提着染血的长剑归来之时,见到的越三娘早已不是她先前见到过的那个越三娘了。
明明依旧衣衫齐整,就连发丝也不曾有过分的凌乱,可偏偏精神极度萎靡不振。
尤其见任如意过来之时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又像是得了救赎的信徒一般的神色,让任如意的脚步都难得的有了一瞬停滞。
“任左使,属下错了,属下错了,可属下也是听命行事啊!”
越三娘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朱衣卫紫衣使的威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趴在任如意的身前,将自己所作所为尽数说出。
“属下也不想的啊,是总部,总部有人贪墨,属下也是为了填补空缺才出此下策的啊!”
“求左使饶了属下这一次啊!”
饶了她?那又有谁去饶了玲珑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任如意垂眸看着的眼皮子底下的越三娘,长剑锋锐,带走一条性命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染血的剑尖在越三娘的身上一点点擦拭干净,长剑还鞘,任如意起身看向黎昭:“昭儿是怎么做到的?”
朱衣卫有一套自己的训练方式,哪怕是白雀也不会轻易失了冷静,更何况是爬上了紫衣使之位、掌管一处分部的越三娘。
毫无外伤,任如意是真的有些好奇。
“姐姐先前不是给过我一瓶能让人沉湎于自己梦境的药吗?”
黎昭将手中还未用完的瓷瓶丢给任如意,道:“本就可以凭空捏造春梦,我稍加改良一番,自然也可给她造就一个独属于她的无间地狱。”
“同僚哭嚎索命,地府刑罚加身,她最怕什么,就会遭受什么。”
人,就会有弱点,有恐惧,没有人能有例外,越三娘自然也是如此。
任如意握紧了手中的瓷瓶,突然之间就对黎昭的来路有了点好奇。
这样的昭儿,在江湖上真的会毫无名号吗?
可她还在朱衣卫时便曾查过,当时江湖朝堂十来岁的人中有名有号的,并没有同黎昭条件相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