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说马会不会被我们压坏了?”
来时一人一骑,回时四人两马,自然是要两两共骑。
元禄虽然才十八,但也已经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郎了,被迫同宁远舟同乘一骑不知道有多别扭。
“我觉得你家宁头儿可以下马走。”
黎昭舒舒服服的窝在任如意身前,看着边上两人噗嗤噗嗤的笑个不停。
宁远舟翻了个白眼:“再多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略。”黎昭做了个鬼脸:“打一架啊,谁怕谁啊!”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宁远舟,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你忘了咱俩怎么认识的?”
宁远舟被黎昭噎的直咳嗽。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元禄好奇,先前问过,但却被头儿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现在听起来,两人的相识好像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怎么认识的?”黎昭趴在马背上:“你家头儿找我买消息,堵在我家门口儿,结果不认识人,当着我的面放狠话,说我要是不出来就掀了我的家。”
“哦,还说要把我这个小鬼头绑去卖银子。”
“啊?”元禄挠了挠头,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了宁远舟,却看到他家那个素来沉稳冷静的头儿脸色尴尬,耳根都泛起了红。
这还真不能怪他……
宁远舟清咳一声,又想起了那一年。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地狱道的小察子,每日里除了和兄弟们喝酒聊天,便是奔波于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刀尖舔血,杀人、也要时时担心被杀。
直到当时六道堂的地狱道老道主受人陷害自我了结,六道堂也卷入了建堂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若是六道堂不能洗清嫌疑,不止老道主冤死,六道堂名声扫地,地狱道上下五百余人人头亦是难保。
宁远舟临危受命,站出来立了军立状,以十日为期,追寻真凶,保地狱道上下道众。
寻到真凶很难吗?
难!
可地狱道本就主司察,宁远舟又聪慧绝顶,七日的时间足以让他从蛛丝马迹之中推断出真凶。
但那还不够。
能够将罪责推到地狱道之主身上,足以说明对方并非常人,哪怕宁远舟猜出了人是谁,但他缺少最关键的证据。
所有可以按死那人的证据都已经被销毁。
迫于无奈,宁远舟将主意打到了当时江湖之上崭露头角的“青衣执伞,铁口断命”之上。
一个传闻之中身材矮小、性情乖戾的怪人;却偏偏有几分本事,武功高超,且“无所不知”。
是一个有些邪性的人,无论藏的多掩饰的事情都能被她轻而易举的挖出。
不知有多少江湖大能在她的一张嘴下声名扫地,可偏偏又无可奈何,所有人的过往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
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报来源。
所以宁远舟决定去寻那人,哪怕她出入甚是小心,但在有心寻找的人眼中也不是无迹可寻。
在第七日的深夜,宁远舟一人一剑找到了黎昭落脚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