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礼王殿下。”
任如意双手平至于额前,屈膝微蹲,垂首行礼,是极为端庄的宫廷之礼。
踏入这个门的那一刻,任如意的教习便已开始。
不同于任如意的端正,在她身后半步的黎昭行礼便随意了许多,懒散的模样,不走心这几个字已然摆在了脸上。
“平、平身。”
年幼的礼王却杨盈依旧是那般怯生生的模样,对黎昭的轻慢没有丝毫的的不悦。
“大胆!”
明女使倒是率先沉不住气,直接上前便是一声怒斥:“竟敢不敬!”
“不敬谁?”黎昭偏了偏头,好似极为无辜。
“自然是礼王!”明女使越发凶蛮:“宁大人,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就让这种无礼之人教授礼王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礼王本就……”
“本就如何?”任如意打断了明女使的长篇大论,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宁大人请我来教授礼王,只是因为你,无、能!”
“你!”明女使大怒,扬手就要去打任如意。
任如意岂是那种任人欺凌之人,现下她与宁远舟是平等的交易关系,更不可能受明女使这般闲气,抓住明女使的手便将人甩到了地上。
而敷衍行礼之后便以起身的黎昭并未搭理暴跳如雷的明女使,而是看向了缩在宁远舟身后悄悄探头看着她们的杨盈。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专注,杨盈也终于将注意力从狼狈的明女使身上转回。
怯生生的视线同黎昭那看似笑意盈盈,实则淡漠无匹的视线相撞,杨盈受惊,赶忙垂下眸子,又往宁远舟身后藏了一些。
胆子是真的小。
黎昭轻叹一口气,略微往前半步:“礼王殿下可觉得我无礼?”
“不、不会。”黎昭自然是无礼的,可杨盈自幼不得宠,早就已经被轻慢习惯了,黎昭这点不走心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杨盈看了一眼没有先前威风的明女使,抿了抿嘴:“你是远舟哥哥带回来的先生,我信你。”
黎昭挑眉看了一眼宁远舟,也不知宁远舟做了什么,才能让这小公主乖成这副模样。
宁远舟叹了口气,杨盈这般,何须他做些什么?冷宫里苦惯了的孩子,只消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就足以使她记在心上。
黎昭看懂了宁远舟的怜惜,重新抬眸时眼中便多了一丝认真。
“礼王殿下说错了,宁大人为您请的教习先生只有如意姐姐一人。”
“而我这般无礼之人,您应当训斥。”
“为主为王者,可体恤下部,可用人不疑,却唯独不能被人轻视。”
“天家血脉,生来尊贵。”
杨盈愣愣的看向和好似她差不多年岁的黎昭,她生来尊贵,面对不敬之人,应当斥责吗?
她真的可以吗?
她求助的看向宁远舟,神情惴惴,极为不安。
黎昭张了张嘴,宁远舟却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操之过急。
啧,宁远舟这糟老头子养孩子还真是娇惯,哪像当初如意姐养阿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