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之上,黎昭一行人又逗留了数月。
山中无岁月,区区几个月对于她们漫长的神生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在这一月之中,小夭随着王母重学术法,一点点捡起儿时所学。
而阿念却是第一次来这玉山,天天带着海棠漫山遍野的乱跑;就是苦了玱玹,一边想要陪着小夭一同修习,一旁阿念又缠着他,一日日的两头跑,竟比在皓翎有公务之时还要繁忙不少。
“啧啧啧,当真是辛苦我们玱玹殿下了呀。”
风凉话随着桃花香气传入玱玹的耳中,他抬头看去,便见繁茂的枝丫之中正藏着那么一个优哉游哉之人。
一席碧色青纱裙,乌发未挽如云散,层层叠叠的碧纱裙摆之下,坠着珍珠的绣鞋微微反着荧光。
黎昭半倚在身下桃树那粗壮的枝干之上,一脚屈起,一脚随意的落在半空之中晃荡,见玱玹闻声抬头,还煞有介事的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果子饮。
“千年蟠桃榨出的汁子,我手上都不多,来点儿?”
竟是难得的大方。
玱玹一愣,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待他回过神来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盏蟠桃露。
白玉做成的雕花小盏之中盛着满满的浅粉色果露,一股混着桃花香气的果香扑面而来。
一看就是姑娘家会喜欢的东西。
玱玹笑着摇摇头,仰头将那果子露饮入喉中,清甜爽口,隐隐带着一股子稀薄的酒香。
酒香?
玱玹恍然大悟,难怪今日的黎昭对他如此大方。
这蟠桃露想必是放的有点久了,已然渐渐从蟠桃露成了蟠桃酒,而黎昭的酒量素来一般,这般半梦本醒之间,自然会豪爽大方不少。
“喂!”一支带着花苞的桃枝直直的咋在了玱玹身上,他下意识的伸手住滑落的桃枝,抬头看向不知何时换了姿态的黎昭。
黎昭由坐靠转为半趴,一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一阵风过,四下飘荡。
“臭脸怪。”黎昭不耐烦的将遮挡视线的发丝抿到耳后,皱眉看向树下呆愣的人。
玱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从未听闻过的称呼竟是在唤他,见黎昭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方才愣愣的伸手比了一下自己:“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黎昭翻了个白眼,语气是十足的不耐烦:“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坏话了?”
“我为何要说你坏话?”玱玹挑眉,不知黎昭此言何解。
“你这人心思那么深,看谁都觉得要害你,图你什么,你说我坏话不是在正常不过?”
黎昭说的理直气壮,讲到最后,甚至还有了几分不悦,像甩苍蝇一般的冲玱玹挥手:“快走快走,看到你就烦。”
“你可真是……”没良心。
玱玹嘴角一抽,也不看看为何阿念总是缠着他,还不是因为她这个阿姐总是转头就跑。
自己替她当了阿念的玩伴,反倒不曾在她嘴里落上一句好。
“你且等着,我这就让阿念知晓你在这里。”
口中威胁,可见黎昭醉意朦胧的样子,他还是施法在她身旁上了一层结界,以防她失手从树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