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雅间内歌舞升平，靡靡之音缠绵悱恻，燕离一袭红衣坐在床榻前的台阶上。
他举起酒瓶对着嘴就灌了下去，眼神迷离，面带潮红，已然醉了酒。
燕离“为什么……”
燕离“为什么要同我分开呢？”
他自言自语，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心中难过，故而眼尾拖曳出红晕，说不出来的委屈，惹人怜爱。
为了那个人，他本已将这些胭脂俗物给抛之脑后。可是为什么，说分手便分了手，为何不能等等他呢？
六个月前，是他第一次见到覆漆怀。
覆漆怀是一名偃师，经他手制作出来的人偶不仅外貌可与真人无异，就连动作也千变万化，能随心所欲的歌唱和舞蹈。
这天香楼内曾经的头牌，花月小姐便出自他手，无需刻意梳妆，那一身天生的妩媚早已融在骨血里，一个眼波流转便勾得人魂不守舍，半句软语呢喃更叫人醉入心肠。
那段时日，天香楼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
达官显贵们为求见花月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包下整座雅楼；文人墨客们捧着诗卷候在楼下，只盼能得她颔首品评一句。
楼里的灯火从黄昏亮到天明，丝竹管弦未曾停歇，连门前的石板路都被马蹄车轮磨得光滑如镜。
老鸨整日笑得合不拢嘴，指尖的金戒指映着满堂繁华，逢人便夸：“咱家花月，可是把半个豫州的风光都揽进楼里咯！”
燕离本身就是天香楼的常客，性子又随性不羁，最是喜欢这般灯红酒绿、歌舞缭绕的热闹。
出于好奇，自然也是花过钱请她弹过琴跳过舞的。
可那姑娘舞跳到一半，身子突然定在那儿不动弹了，当时就给燕离吓得酒醒了一半。
燕离“什么情况？你……你别吓我啊！我这人很胆小的。”
他借着酒劲上前，围着她转了一圈。
正准备上手碰碰她，就听窗户那边传来一声令喝。
覆漆怀“不许动它！”
燕离回头，一个青年男子蹲在窗台之上，见他看过来，连忙跳下。
燕离“你是谁啊？怎么上来的？这里可是四楼！”
青年男子虽身穿粗布麻衣，却仍抵不过那张脸太过俊美非凡，衬得衣服都贵气起来了。
他拍拍衣服上的灰，答道。
覆漆怀“我轻功不错，区区四楼能奈我何？”
燕离睁大眼睛看他，忽然发现这脸有种说不上来的眼熟，他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花月。
我去，这不长得几乎一样吗？
燕离“你跟她？你们是兄妹啊！”
覆漆怀“什么兄妹？那分明就是我制造的人偶！我耗时一年才制造出这么一具，半年前竟叫人给偷走了！”
覆漆怀“我散尽家财，一路打听一路找，花费了我好大力气，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儿的！”
他走到燕离面前，忽视他惊惧的表情，拉过人偶的手细细检查起它的关节。
燕离见此情形，大声惊叫！
燕离“开什么玩笑！”
他一只手抓着男子的肩膀，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向花月，问他道。
燕离“这是人偶？这怎么可能是人偶啊？她会跳、会唱还会笑，简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样！”
燕离“你搞错了吧？你不要跟我这种开玩笑好不好？这一点都不好笑！”
覆漆怀无语凝噎，唇瓣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覆漆怀“那你要我怎么跟你证明？不然我现在就把它拆开来给你看看？”
燕离嘴角抽了一下，心想这人行事怎如此粗鲁？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
燕离“有本事你就拆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一个活人变成人偶的！”
覆漆怀“活人？”
覆漆怀嗤笑一声。
覆漆怀“我就当你在夸我技术好。毕竟能做出这种人偶的，当今世上也只有我一个。”
燕离懵懵懂懂地站在他身侧，看他摆弄那个人偶，四肢一个一个拆下来，未出半分鲜血。
他其实内心有几分相信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覆漆怀还打算去划开人偶的肚子，燕离不敢再看，慌忙阻止。
燕离“等一下！”
覆漆怀抬眼，挑了挑眉。
覆漆怀“怎么了吗？”
燕离“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是怕了啊！我是担心你把它拆散了拼不回来。”
燕离“那它不能动了就算是死在我这里了，到时候我要怎么和这里的老鸨交代啊！”
覆漆怀“放心，我既能制造它，自然也能拼它回去。”
燕离“那也不行！”
燕离高高扬起头颅，试图掩饰眼底的慌乱与无措。
他既这么说，覆漆怀自然也不会再去拆散这具人偶，毕竟拼起来也是要耗费时间的。
于是他就把人偶的四肢安了回去，刚要起身，迎面撞上燕离清秀的脸，他正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珠看着自己，眸中是无法掩饰的好奇。
燕离“你说这具人偶是你做的，你是怎么做的？你是偃师吗？但你为什么要做一个跟自己长这么像的人偶啊？还是女的。”
覆漆怀“你话好多。”
覆漆怀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扶起人偶，燕离见状也顺手帮了一把，帮他一起扶到了座椅上。
燕离扯过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燕离“你快跟我讲讲呗！我保证不说出去！”
覆漆怀“我们好像才认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吧。”
意思是咱没有那么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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