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朝雾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价值几十亿的钻戒,娇艳欲滴的玫瑰,香槟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旋,她只觉得像梦一样。
她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份婚誓,落款署名“Atobe keigo”,而眼前的少年单膝下跪,温柔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对她许诺,“本大爷要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
“我全部的爱。”
“阿汐,你愿意嫁给我吗?”
众目睽睽之下,朝雾犹豫了。
藤原圣子小声提醒道,“汐酱,别光顾着感动,先回答他~”
朝雾此时终于明白,今天不光是她的生日会,同样也是迹部景吾悄悄准备的求婚仪式。
想来,迹部瑛子应该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会那么说。
“我…我不知道你要求婚…”
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迹部,他一定会伤心的,朝雾说不出口,她不舍得伤害他。
此时,迹部瑛子轻拍着她的肩膀,用只有她们才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下来,其他的事情待会再说。”
朝雾只好暂时点头,挤出了一抹笑,“我愿意。”
“她答应了!”
“恭喜恭喜啊!”
“太好了。”
“祝贺你们~”
“…”
晚宴结束,空气中还蔓延着残存的玫瑰香,混合着香槟酒精的气味。
朝雾盯着手上价值连城的钻石戒指出神,直到身旁的人出声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不想答应本大爷的求婚,为什么?”
迹部景吾不是傻子,他的洞察力本就强于旁人,朝雾一丝一毫的犹豫皆被他尽数捕捉。
朝雾摩挲着戒指的边沿,“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迹部依旧不解,“阿汐,我们恋爱七年了,换了别人,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朝雾不紧不慢地说:“景吾,我收到阿姆斯特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迹部皱眉,“你要去荷兰?为什么?”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真正喜欢的,是摄影。”朝雾的发丝被风吹起,“你有了想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也很羡慕你。”
“现在,我也找到了。”朝雾的声音很温柔,娓娓道来,“上大学的时候,我从书本上看了很多地理奇观,我以为探究它们的成因和原理就是我喜欢的事情,可现在我发现,我似乎并不仅仅满足于此,我想去看看,用相机拍下来,我不想永远只看着别人拍摄的相片,我希望有一天我拍摄的作品也可以被人研究,这是我的作品,也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少年的眼眸中倒影着女孩自信迷人的模样,在黑暗的夜晚,她却耀眼如星辰,迹部下意识地心慌,“高兴…你要去多久?”
朝雾不确定,“大概三年。”
只有三年,迹部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三年而已,等你回来我们再结婚。”
“可我未必会回来。”朝雾不再回避,“我也不确定未来我会去哪里,也有可能是继续下一段旅程,也有可能我会回来,我也有可能发现了另一种爱好,就去追寻新的梦想了…反正,人生不就是用来体验的吗?”
迹部觉得嗓子很干,“那我们呢?”
朝雾沉默着抚摸戒指,过了好一会,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喷嚏,“外面太冷了,先进去吧。”
“阿汐。”迹部看着她的背影,“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本大爷结婚?”
朝雾没有回头,“我不喜欢被束缚,也不想生育,你是知道的。”
夜间的风吹不动他沉重心情,同样无法动摇朝雾离开的决心,迹部站在原地,“朝雾汐。”
她站在楼梯之上,“景吾,我不想骗你,也不能欺骗自己。”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朝雾的身体被人拥住,手臂如同钢铁那般死死地环着她的身体,他的手掌心依旧温热,紧紧地抓住朝雾的左肩。
他低头靠在朝雾的肩上,低沉的声音颤抖着,“你先留下来好不好,那些你在意的事情,我都会想办法的。”
“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越说越激动,朝雾的肩膀也被抓得越来越疼。
朝雾始终保持着理智,“景吾,我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今天我只是先告诉你,等你想明白之后,我们再谈,好吗?”
迹部还是不肯放手,抱她抱得很紧,“迹部景吾不能没有朝雾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