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出来听戏,大概是长沙上中层人群晚餐之后,主要消遣活动之一。
红家的戏园外,正有灯火通明,客人一撮撮的来,似乎要比白日的人还多,红二爷的戏,捧场的自少不了。
好看的颜色、好听的嗓音、不错的身资,再加上红家的当家人,二月红就如同聚光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王富贵那一掷千金的豪气,更像是拉开巨灯的引线,灯亮了,飞蛾汇聚而来,就有了这人头攒动的场景。
“二爷,王家六爷与那位小姐来了,在二楼一号包厢。”小伙计窜到化妆镜前的二月红耳边,轻声耳语。
“知道了,吩咐前边好好招待。”
二月红轻声交代,一号包厢自被富贵花重金包下,许久不见客人上门,他还以为不过是对方的一时新鲜。
“是。”小伙计得音立刻窜出后台。
二月红面容平静,不经不慢的等着开场罗响起,唱戏是他钟爱的事业,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影响到他。
实际上,他期待富贵花的出现,一个刚引起他兴趣的人,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他的视野,会让他觉得怅然。
锣鼓响,粉墨登场,戏台之上开始演绎他人的故事,二月红也很耀眼。
戏台下,观众被角色牵动心绪,而包厢内的富贵,却在努力与她的眼皮做抗争,只怪六爷的后背太舒适了。
六爷一路将她背上楼,轻轻的放在包厢的沙发上,富贵差点开口想让酷哥再把她背回去,她不想听戏了。
可是她若真那么说,六哥铁定会很失落,为了不败六哥的心情,她只能忍耐再忍耐,强装自己兴致高昂。
包厢内原本被富贵要求,放了两个一人半的那种小沙发,中间是个红木小圆桌,富贵与六爷一人占据一方。
后来富贵实在困乏,觉得自己窝在沙发上左右不靠,似乎还被小凉风袭击了,她所幸换了位置与六爷同坐。
“哥,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我怎么感觉有些冷呢!”富贵打着哈小欠,缩进六爷怀里,不客气的说。
“冷了?”六爷此刻后悔自己出来嫌麻烦没带外套,遍直接将富贵抱到腿上,准备用自己的胸怀温暖小丫头。
富贵自然是不排斥的欣然领受,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任有自己被困意袭击,她真坚持不住了。
富贵突然回魂,想到二盆还是倾力演出,她也不能太失礼,掏出一荷包放桌子上并交代,“哥,一会记得帮我打赏二月红,我先眯一会儿。”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如果她真睡死了,散场便不用特意叫醒她,直接将她带回家就好了。
“困了,现在就可以回。”六爷心疼的说,他也不太想听二月红的戏。
“不回,我可是答应了来陪哥看戏的,中途离场算什么?”富贵睡眼朦胧,原则不能丢,倔强的摇头拒绝。
“我不在意,况且可以下次。”六爷心中一暖,只是为陪他吗?
“下次什么下次?知道这是一个不礼貌的词汇吗?推脱的坏词,这次就这次,不改期。”富贵嘟囔着说。
她最不喜欢说什么“下次”,这次都不行,还说什么下次,这是推脱,是借口,是遗憾,她超级不喜欢。
“好,我们不走,一直等落幕。困了就闭眼休息,这样的陪伴,我也很开心。”六爷情意绵长的轻声回应。
“恩,陪伴很重要。”富贵打着哈欠,将头埋在酷哥脖颈下方,终于抵抗不住睡意,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