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此刻锣鼓喧天,正是顾廷灿出嫁的时候,自打病好,也精心操持这场婚事,廷灿也已绾云鬓,带凤冠, 果然是花貌雪肤,天姿国色,正如五雀六燕,轻重适匀;燕瘦环肥,纤浓合度。绝胜青娥之降世,恍疑绿珠之返魂。行步之间,似春云冉冉,飞来离恨天边;垂柳纤纤,到软红深处。
盛明兰眼中晦暗,瞧着廷灿和过来的申和珍齐衡打招呼,却完全无视自己,更觉自己被其冒犯,又看申和珍身后其中一个女使犹如杏花烟润,荷粉露垂般秀丽柔美,有几分像当初的自己,却又比当初的自己更加柔和,便上前故作慰问,“申大娘子如今也来了,你身旁的婢子怎么没见过,好生水灵标致个人,申大娘子如今怀了身子,若抬通房,她最是合适不过!”
齐衡却已反唇相讥,“衡并非好色无德之人,自新婚之夜,便立志不纳二色,倒是二婶的贤德让人钦佩,听说二叔房里,除了二婶大着肚子,已有九个查出了身孕,这不正应了十全十美之理!”
顾廷灿立马笑道,“是啊,小公爷,你说过不得多久,我就得有十个侄儿,这礼物都不知怎么准备了。”
申和珍更是不打算客气的,“你随意备几份礼便是了,再不济让锦儿绣几个绣品,她绣品花样极多,便是宫里司织造的绣娘也比不得她,只是不用太为难的。”
明兰听着申和珍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又被那一个锦儿提示,突然想起了什么,只瞧眼前那带着江南水乡气质的美婢,竟和那曾经消瘦伶仃的曹锦绣联系起来,虽说容貌相差甚远,再无风霜之色,可眉眼五官轮廓分明就是当初的曹锦绣,只不过。更加有神,肌肤胜雪,乌发如云,造就了仙娥一般的美人。
明兰一对胖爪子似要将手心掐出血来,“申大娘子可真是菩萨心肠,谁不知 那贺大夫的妾室也收了做女使……”
曹锦绣也忍不住开了口,“顾二夫人,贺家已签了放妾书,奴已不是贺家妾,也多亏大娘子心善,才有奴一席之地,至于通房之说,奴这些日子也常反省当初所作所为,主君也并非风流无德之人,奴怎能入眼?”
“好个伶牙俐齿,不肯做妾的姑娘,你又是什么人?跟当时的死缠烂打可大为不一样,也不知……”
曹锦绣却半点不惧,“若说死缠烂打,固然有我自身的原因,也有顾二郎之说,顾二夫人若还对当初之事念念不忘,不如我们便说清楚!”
明兰只得忍了下去,顾廷烨本已对她不喜至极,若再闹出当初的鸡飞狗跳,岂不是坐实她为那贺弘文争风吃醋。
谢荆玉已骑着大马来到了门口,顾廷炜找机会为难了他几遭,倒也对他放行,只瞧他身长玉立,丰神俊朗,此刻做了新郎,宛如日月入怀,廷灿也难得的羞红了脸,谢荆玉带着廷灿一起对秦衍夕行礼,秦衍夕看着这一对璧人,不由得泪湿眼眶,只随口说了几句嫁过去要贤良淑德,敬爱公婆,又为其带上镯子,寓意圆圆满满,顾廷灿才不舍的上了花轿,到了谢府,一应礼全之后,谢荆玉为她卸去钗环,廷灿不知为何也有些害怕,刚想躲避,却被谢荆玉牢牢抱住,倒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