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快两个月的时候去复查，杨九郎执意要跟着一起去，没办法，只好叫他副武装，戴好口罩去了医院。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杨九郎这才放心。原本想着一起吃了饭再回去的，可是现在大多饭店都没有在营业，只能回了玫瑰园。

“你一会儿吃了饭快走啊，别再隔离在这了。”张云雷催促着。

“那我就住在这，师娘肯定不会短了我这口吃的。”杨九郎呲着牙嘿嘿一乐，张云雷白他一眼，“伙食费交来。”

“师父呢？怎么没见出来吃饭？”杨九郎拍了下张云雷的手，换了个话题。

“录喜剧人呢。这不是隔离着不能出去嘛，线上云录制。”张云雷一边吃一边解释着，“等一会儿录完了他再单吃。”

“这季喜剧人有孟哥跟烧饼吧？这阵子光顾着担心你这事了，都没来得及看。”杨九郎想了想说，“九良跟孟哥……”

师娘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提醒什么，杨九郎赶紧噤了声。这几年大家都有了名气，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联系总会越来越少。杨九郎只知道孟鹤堂在2018年的时候再婚了，当时没敢和九良多问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

有时候想想，还是不火的时候更快乐些，每天师兄弟们聚在一起在小园子演出，有话就说，有事就问。现在除非工作有交集，不然打个电话都怕影响人家工作了。

吃完了饭杨九郎扶张云雷回房间，张云雷这才开口说到，“孟哥跟九良就这样了，孟哥说过去年轻，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情喜好活着，现在这么大岁数了，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他说他妻子很好，他也很爱他妻子。”

“那九良呢？他怎么办？”杨九郎努力压着声音。

“好搭档好朋友，孟哥身边的哪一个身份都可以是他，唯独爱人不行。”张云雷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又说到，“九良现在也挺好的，至少他有工作的时候都是在孟哥身边，很稳定。”

“要这种稳定有什么用？”杨九郎还是有点不甘心。

“当然有用，翔子，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孟哥的爸妈，九良的爸妈，都不会接受他们在一起这件事的。我爸妈没说什么，不过是因为他们更关注我的身体情况，翔子，你妈妈现在并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我也不会离开你，我说真的。”杨九郎目光坚定。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杨母正在做晚饭。见杨九郎回来忙擦了把手从厨房出来，“你今儿上哪了？怎么回的这么晚？现在是非常时期，可别出去乱跑。”

“没有，我去看看师父师娘。”杨九郎脱下外套，用酒精碰了碰才挂在门口的架子上，又赶紧进卫生间洗手，把自己清理好了才坐在沙发上。杨母就看着他忙来忙去，没有说话，心里全然明白这人说的去师父家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住在那的他的搭档，张云雷。

“你去看了你搭档，他腿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行，但还是不能下地走路呢，需要人搀着。”杨九郎对于母亲突然问起张云雷这件事有些疑惑，还有些心虚，赶紧打开电视放了个综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杨母走过来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半晌才开了口，“我知道，能让你冒这么大风险，这种时候还出去乱跑的也就只有他。”

“妈您说什么呢？”心虚被揭破，杨九郎忙直起身来，大脑飞速思索该如何应答。

“翔子，你对外一直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不就是为了掩饰这件事吗？骗骗外人也就得了，我有没有儿媳妇我自己不知道吗？”杨母面色不太好看，似乎有些生气，杨九郎也立刻严肃起来，“妈，您早就看出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俩都是男的，往后怎么办？”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眼下照顾好他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妈，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您。”杨九郎低下头，声音低低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就跟他保持距离，你就给我好好的找个对象，结婚生孩子！”

“妈，对不起。”杨九郎眼眶红红的，就这样望着母亲，半晌又低下了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但这件事不行。”

“我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