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叫听云见心,张云雷表示还是很满意的,很有意境也很能表达自己的心性,虽然还没有正式确定演出时间,但已经开始期待舞台下粉丝们组成的绿海了,哦对了,自从上次自己发了一张柠檬图之后,柠檬这个粉丝们已经逐渐代替了丫头,再次实现了粉丝名称的更新换代。
从一开始的二爷和二奶奶到后来的小六哥哥和大莲妹妹,再从辫儿哥的丫头到现在的柠檬们,每一个称呼的变化都代表着一段时光,那些一起走过的记忆就藏在一个个亲切宠溺的名称里。
天逐渐热了起来,排练室里有空调倒还好,一出了那个大排练室,热气立刻包裹上来,闷的人喘不过气,张云雷被热的有些蔫, 正耷拉着脑袋在休息室里企图心静自然凉,杨九郎就像听见了什么召唤一般带着冰饮料来了。乐队和工作人员一人一杯冰咖啡,张云雷则获得了一杯冰果汁。
杨九郎给出的理由是,这人中午喝了冰咖啡之后一直到后半夜都不会有困意,为了避免他熬夜合理化,必须杜绝这种可能,所以别人喝咖啡,他喝果汁就行了。张云雷对他这种家长一样管着自己的行为极其不满但无力反抗,只能抱着冰果汁乖乖的吸了几口,抱怨杨九郎好像他爸。
知道这人是为自己好,张云雷也总是埋怨几句就算了,毕竟半夜熬着不睡觉第二天早上早起的时候确实挺煎熬的。爸爸长期住在南京看着小园子,平时生活大多都是妈妈和姐姐照顾着,杨九郎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已经得到了俩人的认可,平时张云雷要是嘀咕几句,俩人大多都向着杨九郎,直念叨张云雷不懂事。
张云雷有时候就觉得,在这个家里,他和安迪是一样的地位,都是大家眼中的重点保护对象,姐姐平时看完了安迪剩多少饭,还得来看他剩多少饭,催完安迪别玩手机赶紧睡觉,还得来催他别玩手机赶紧睡觉。不过归根结底,她们都是为了张云雷好,没有大家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他现在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整个人的气色都红润许多,比刚出事那两年可看着好多了。
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室里又没有地方午睡,张云雷只能打起精神来,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头发一耷拉下来还是闷着一头的汗,没一会儿就能湿透一张纸巾,这人琢磨着怎么办,就想给自己扎起来,扎个苹果头。
“咱们谁有小皮筋啊?”张云雷出来就撒么着,今天化妆老师不需要来,除了她之外,工作人员里倒是有两个小姑娘,但人家也不会带着多余的头绳,一个小姑娘热心肠,指了指自己的低马尾,“哥,要不我把我的解开给你。”
“那多麻烦啊,不用不用。”杨九郎抢过话连连摆手,别别扭扭的拉着张云雷到一边去低声说,“你怎么随便要人家姑娘的头绳啊?人姑娘的头绳都是有意义的,不能随便拿。你要扎头发嘛?”
“你还怪讲究的,小心眼。”张云雷指了指自己有些长了的刘海,“我热,头发在这捂出一头汗,再过两天好快长痱子了。”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个皮筋儿去。等着啊。”杨九郎手指转着车钥匙,起身便走。张云雷从后面诶了两声,没拦住,想到附近就有个大商超,也就由他去了。
没一会儿这人就拎着个小袋子回来了,在张云雷面前晃了晃,“好几款呢,你看看喜欢哪一款?反正你只能戴我的小皮筋儿。”
张云雷嫌弃的咦了一声,接过袋子翻了翻,粗细各异的小皮筋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铁丝发箍,这个东西倒是不错,省事。张云雷拿出来摆弄了一番,放在自己头上比量着,高高兴兴去卫生间照镜子去了。
在卫生间里捣鼓了一会儿,张云雷心满意足的出来了,小脸微扬,得意的显示着自己的新发型,“看看看,好看不好看?我这个空气刘海,精不精神?”
杨九郎一抬头就看见这人戴着个发箍,发箍前余了一些碎发,整像烫了个空气刘海,这人一动,碎发就微微颤动,灵动又自然,配着那双含水的桃花眼,好看极了。杨九郎忙拉着人过来坐下,“托尼张心灵手巧啊,好看,特好看。”
“托尼张是什么鬼?不过这样确实凉快多了,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行了,干活去。”张云雷拍拍屁股起身,朝着乐队招招手示意就位,又回过头看了杨九郎一眼,“你呢?还在这坐会儿嘛?”
“我在这看你排练,等着你收工,一会儿带你吃好吃的去。”杨九郎笑笑,捏了捏张云雷的手,“快去吧。”
隔着玻璃幕墙,杨九郎远远的望着站在正中间手拿话筒的人,恍惚想起有一年,自己还是一名观众,坐在台下看着一个小小少年穿着对襟小衫,脑后留着长生辫儿,手扶着话筒脆生生的唱着太平歌词……如今小小少年长成了翩翩公子,他的舞台很大,灯光璀璨,而自己,又成了他的观众。
相识许多年,合作许多年,杨九郎见过张云雷的每一面,任性的、骄傲的、脆弱的、敏感的……自以为这人早已属于自己,无论是人还是心,可是就在刚才,恍惚的一瞬间,那个握着话筒唱着趁着的歌手张云雷,对于杨九郎来说是陌生的。
他旋律中那些熠熠生辉的光,与自己无关。于是落寞瞬间降落,杨九郎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爱一个人总是避免不了自私,杨九郎也总会私心想着,他爱的人只属于自己,可是张云雷那样灿烂,自己不可能阻止他发光,更不可能阻止他的愿望。只是有点不敢面对。
张云雷曾说过要他一定去演唱会的现场,当时杨九郎开玩笑说自己去演唱会做什么,捧哏嘛?其实当时不只为了岔开话题,杨九郎是真的在思索,到时候如何找到合适的借口逃避,想象着他站在灯光闪烁的大舞台上唱着自己的歌,在绿海中实现自己的梦想,杨九郎由衷的替他高兴,也真实的替自己难过。
仿佛张云雷已经越站越高,而自己越来越追不上了。
越想便越觉得唏嘘,杨九郎不由得轻叹口气。
不知是不是在一起久了,两个人真的会有相互之间情绪的感应,杨九郎侧过头时,恰好对上张云雷投来的目光,明亮又温柔,写满了爱意。
我想说我会爱你多一点点,一直就在你的耳边,相信我会爱你永远不变,知道你一定会发现……
爱一点这首歌是张云雷特意选在歌曲列表里的,曾经和杨九郎说相声的时候返场也唱过,是两人的回忆。
当时张云雷的声音更轻些,没有受过专业的指导,唱歌也是全凭情绪,但杨九郎就是觉得这首歌在张云雷的嗓音下格外温柔,动情款款,犹如山盟海誓娓娓道来。
他愿意带着两人的回忆走向未来,自己还有什么可患得患失的呢,杨九郎望着他,听着他唱完最后两句,相视一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