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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红,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沈初见?”
她比之前更加纤瘦了。
苏暮雨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沈初见并未预料到苏暮雨有些异样的情绪,她笑着坐在苏暮雨榻前的凳子上,“是我,怎么了?有一段时间未见了,难不成你认不出我了?”
在沈初见叫出苏暮雨名字的时候,苏昌河便在暗暗观察这边了。这会看情况他也猜的差不多了,看来眼前这名女子便是苏暮雨“牵肠挂肚”了这么些天的人。
他很是识趣地溜出营帐了。
沈初见待在医务处的这些天,虽说那些前辈们很是照顾她,但是吴欢儿的死一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见到苏暮雨,她才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想到这,拿出箱子里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而后伸出手准备撩开苏暮雨的衣裳,但是被他攥住。
苏暮雨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沈初见才活着,他面露笑意,庆幸道:“还好,你还在。”
沈初见有些意外,抬眸看向苏暮雨,男人平时清冷淡然的眸子里此刻浮起柔和的波光,闪烁之间,似乎涌起无数温情,要将她绕进眼底深处。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自在,她移开视线,“什么?我当然在了。不然呢?我跟你说,我可是死里逃生才出来的。”
说着,想将手从苏暮雨那抽出来,但是失败。
“你这是做什么?”
苏暮雨并未接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沈初见,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一样,又像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害怕下一秒再次消失在眼前。
但不管是怎样,现在苏暮雨身上的伤得先处理。
沈初见佯装样子,她冷着一张脸,“你松手,你伤口需要处理。多耽误一时,你就多了一分感染的风险。”
苏暮雨一眼看穿她在“狐假虎威”,垂眸浅笑,按照她的意思照做,乖巧地低头解着自己衣裳,而后转身背对着沈初见。
虽说沈初见作为医者,为伤患疗伤是应该做的,但是此时她看着苏暮雨白花花的躯体,脸竟然不争气地红了。
她在心中骂道:又不是没看过,当初怎么没有这般的不自在。
但是在看见苏暮雨伤口的那一瞬,她微微一愣,眼神中漫上担忧,伤口很深,伤他的人是用的刀,深深地划开了他的皮肤。
而又没有好好处理,加上灰尘的侵袭与汗水的浸泡,现在都有些化脓了。
“你...疼吗?”
沈初见极力忍着,但还是有些颤音。
苏暮雨身躯肉眼可见的一僵。
疼吗?
应该是疼的吧。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个怕疼的孩子,但是在那件事情后、进入到暗河后,好像对疼痛有些免疫了,或者也可以说是有些麻木了。
若是其他人问他,他可以坦然地回复说不疼。
但如若是她,苏暮雨下意识地不想欺骗她。
见苏暮雨并未接话,沈初见便自顾自地先为苏暮雨清理伤口,“要是疼,你就跟我说一声,我喂你吃点麻沸散。”
苏暮雨摇了摇头,“没事,不用。”
说完后,他便死死咬着牙,硬是不吭一声。
细细将苏暮雨伤口上腐烂的肉挑完后,沈初见又为他涂了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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