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余忆与陆川提前动身回去了，为了避免沈知许的责备，余忆便带着陆川去寻了些美食解馋。闻人染则因想再探花溪楼的念头被危险的气息打断，决定回去召集手下一同前往。与此同时，余忆和陆川的身影却在赵府附近的小店里落入了刚回来的沈知许与付云青的眼帘。起初，沈知许只是隐约觉得那两人似曾相识，以为自己看错了，却被付云青一眼认出端倪。余忆素来偏爱白色长袖宽衣，而陆川则钟情于墨蓝色短袖紧衣，这样的装束组合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再加上两人身形轮廓分明，几乎无需怀疑，那必定是他们无疑。此时，余忆恰好背对着他们，而陆川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当陆川的目光与沈知许、付云青交汇的一瞬，他显然察觉到了什么，神色间微微一滞。

余忆还在巴巴地说个不停陆川急得差点跳起来了，沈知许两人走到余忆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余忆的话，陆川赶紧给余忆使眼色余忆以为是陆川的眼睛出间题了没有当回事，沈知许见他一边吃一边说话悄悄趴在余忆的肩上，付云青也趴在余忆的另一个肩上，同时问道“这个好吃吗？要不要再加几个菜啊！”余忆转头先与沈知许对视然后转另一边又与付云青对视，笑容立马收回去了“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要不要也吃一点啊！”

沈知许与付云青几乎同时用力捏住余忆的肩膀，痛得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面的陆川看在眼里，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让余忆的心里更加难受，仿佛被钝刀一点点割裂。沈知许挥了挥手，示意店老板将桌上剩下的菜打包。而付云青则转身去柜台结账。沈知许站在余忆身后，目光冷冷地投向陆川，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楼，到底去了没有？有什么发现？怎么现在倒好，坐在这儿吃起饭来了？”陆川挑了挑眉，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嘲讽笑意，开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刚好说到关键处时，付云青已经拎着打包好的菜肴走了回来，也听了个大概。而一旁忙碌的店老板听到这些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像是一片阴云压在了他的头顶。

沈知许敏锐地察觉到店老板似乎隐藏着某些信息，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刚刚我们提到的那个地方，店老板是否有所耳闻？”店老板环顾四周，见并无太多闲人，便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那个地方名叫花溪楼，一年前可是洛阳城内赫赫有名的戏院。戏院里的头牌便是胭脂归，也有人唤她红尘凉。只因她的成名曲目便是《红尘凉》，久而久之，这名字反倒比本名还要响亮几分。”沈知许微微颔首，追问道：“那您可知道，一年前花溪楼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初来此地，只听闻这里曾发生过一件案子，至于其中的细节却无从得知。若店老板方便的话，不知能否为我们指点一二？”

店老板微微颔首，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缓缓道来：“一年前，胭脂归还是个戏子。他原本只是个流落在胭脂铺附近的乞丐，后来被花溪楼的楼主偶然看中，便留在楼里做些杂活。谁知，这人竟有一副唱戏的天嗓，一曲《红尘凉》技惊四座，也让花溪楼声名鹊起。至于花溪楼为何会落得‘鬼楼’的名号，我实在不知其中详情。只知道，胭脂归……最后被人害了性命，还被制成了木偶。”他的声音像一阵冷风，吹得人脊背微寒。

沈知许他们向店长道谢后便离开了。此时，店长的脖颈处竟也浮现出一根银丝线，若隐若现地连接着店铺的最深处。许栖安三人恰好也逛到了这家饭铺前，许栖安无意间瞥见了店老板那根诡异的银丝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将整条线的轨迹看得分明——它径直延伸进店铺内部，隐没在幽暗之中。再抬眼看向店老板时，那人眼神空洞，毫无生气，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凌雨观与许沉阳也察觉到了这不对劲的一幕，可心中却满是疑惑：为何会有这样的银丝线存在？而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何周围其他人对此毫无知觉？

许栖安沉声说道：“我们分头行动，看看是否还能找到与那人身上相同的银丝线，尤其是那些无辜百姓的身上。”话音刚落，三人便各自散开。许栖安的目光在店铺中游移，细细打量着每一个角落，然而她很快发现，只有刚刚那家店老板的衣襟间隐约闪烁着类似银丝的痕迹。另一边，沈知许不经意间抬头，正看见许栖安微微蹙眉的模样，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重要线索。付云青见状，刚想开口提醒众人目的地已到，却被余忆悄悄拉住。余忆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道：“你傻啊！难得老大对一个女人上心，咱们还是别坏了这份难得的好事。”付云青闻言一愣，旋即默默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