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那里有个疯子，今晚已经赢了这个数了”
海面上波涛拍打在游艇上，划开水波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一个来宾手指动了动，比了个数
“她玩的是哪种？”
“她对纸牌麻将一窍不通”
吵吵嚷嚷的大厅内忽然跑出来一个人，过来拍了拍来宾的肩膀
“那位单字默小姐又要赌了，这次对手是游艇的主人”
说着三个人一起跑进大厅
顶层，是露天的，月光透了进来
“赌什么”
水清漓靠在椅背上，两腿交叉跷起，鞋底轻勾，西装裤描绘出他修长的身形，外套半敞，领口几粒扣子大咧咧的撒着，衬衫的褶皱随他的呼吸而动，蓝发随意搭在肩头，睥睨的视线看着眼前这个人
她自称单字“默”，头发细软，黑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棕红色，她一身规整的连衣裙小皮鞋，带着手链别着发卡，像是未处世的学生，又像是骄矜的小姐，人畜无害，惹人信任
她眼睛亮亮的，手指抵着下巴，做出小孩子的模样，不经意看到月亮，婵娟缺了口，映在她的瞳仁里
“我赌……”
“一分钟内有飞机经过这里”
她伸出手指指着月亮的地方，手腕上的手链因为动作发出饰品碰撞的清脆声响，水清漓向后仰了仰，看着那轮月影，不多言
“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二十秒
月亮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云彩
水清漓于是看了看手表，目光中带着丝戏谑
“默小姐，你的时间还剩下……”
他装似有些费力的看表，眉头皱了皱
“emmm……哦，还有十秒，九秒”
他的指节叩着桌面，月亮依旧静默一言不发，飞机的踪影更是无处可寻
五
四
默小姐的神情不曾改变，只是看着月亮，似乎盼望着盼望着飞机的机翼稍微略过月亮，盼望着盼望着，是不是听到了飞机划过天空呼啸的声音
是不是
是不是！
“结束了，默小姐”
水清漓手指指向月亮，声音略大了些，是忍不住的喜悦
“没有飞机，lady”
他含着音，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以他为主导的游戏
“怎么支付小姐？”
默终于抬了头，依旧是那样无害的浅笑，她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屈膝，单膝跪下
歪了歪头，目光带着丝近乎疯狂的痴念
“先生，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您要吗？”
周围人发出一声声唏嘘，指责的，辱骂的，似乎没有人能理解的了这位默小姐的想法，更无法赞同这样疯狂的举措
水清漓嘴角的笑凝滞了，手动了动，抚摸上她的脖颈，食指下是她脉搏有力的跳动，他禁不住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默微仰头颅，分明是屈膝的姿势，神色中却不见濒死的痛苦和后悔，而是一种即将就要到达她所追求到极致的癫狂，她的眸色中是一种期待？亦或是别的什么复杂的东西
他改变主意了，手上力道骤松，可水清漓随即站起，拿出一把枪，咔哒的上膛声迅速响过，便抵在了默的脑门上
“你似乎不怕死”
“疯子”
默忽而笑了，声音有些嘶哑，却带着甜甜的语调，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
“先生，我赌您的手枪里没装子弹”
水清漓眯了眯眸，嘴角抿成几近一条直线，摁住她脑袋的力气更大了些
“你耳朵聋？没听到上膛的声音？”
默似乎沉思了下
“这样啊……”
她用力顶了顶脑门上的枪，声音轻柔似乎有着吸引人的小钩子
“那你开枪啊”
游轮上的那一夜后来变成了传奇，人们都传着游艇的主人被一位自称单字“默”的小姐给戏耍了
“彭！”
枪声响起
划破了海面的平静，不多时，再次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三年后
当年自称单字为“默”的小姐此刻手上拿着瓶喝完的可乐易拉罐，看着远处的垃圾桶，顺手来了个投篮
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经过，不巧砸在那人身上，衬衫染上了污渍，相隔不远的地方，两双眼睛再次相遇
“默小姐，怎么支付？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默走了过来，抬头看向他
“先生，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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