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九,即将完成。”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蔷薇花快开了。
我看着躺在我旁边的宫远徵,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有多开心和温柔,眼前的人,是我偶然遇到,却赌上一生的人,很幸运,我赌赢了。
我刚要起身,宫远徵就把我又按倒了,他看着我,晨起迷迷糊糊的声音,好听极了,“去哪?”
我真的会得心脏病吧,我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去找上官姐姐和云姐姐,商量一些事情,你要一起吗?”
宫远徵盯着我,目光中满是爱意和柔情,“好不真实。”
我的眼神亮了亮,摸着他的脸,“嗯,我也觉得有点不真实,但是……”
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在,你也在,不真实的想法下的真心也在。”
宫远徵蹭了蹭我的手,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嗯,我跟你去,也叫上哥哥吧。”
在满屋的灯火下,宫远徵细心地帮我梳着头发,配上和他一对的铃铛,我笑着看着铜镜里的他,“铃铛树。”
宫远徵笑着回应我,“嗯,海草精。”
“流星雨那天,我梦到你了,我还跟你表白来着,你,是不是听到我说的梦话了,才,嗯,偷亲我的?”我看着宫远徵蹲下直视着我。
“没听清,但不论听没听清,那一刻,我就已经在想怎么把你只变成我一个人的了。”
宫远徵的目光中是满满的占有欲和爱惜之情。
“事情结束后,我会慢慢跟你说的,那个时候就真的不用顾虑太多的东西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来,该我啦。”
宫远徵坐下,我也帮他梳头发,他看着铜镜里的我们俩,想着会一直如此的……
在月长老的掩护下,我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宫门偏院。
在偏院门口,我递给云为衫一颗药丸,“云姐姐,这是最后的药了,吃下去,可以让被药物干扰的记忆慢慢恢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先做好准备。”
云为衫想着我之前在密室里跟她说的话,“好。”
上官浅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说:“是你阿婆吗?”
我点了点头,“直觉告诉我,她希望我们去。”
云为衫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看来这位阿婆也是我们的故人。”
云词好像知道我们会来,早早就煮好了茶,卸去了伪装,她躺在树下的长椅上,有着岁月磋磨后的美。
“阿婆。”我轻声唤醒睡着的云词。
云词看着我们,“小芷啊,一向都很聪明。”
她起身,走向房间,“你们随我来吧,有些事是该说明白了。”
其他人都进了屋子,宫远徵倒是有些局促,走在最后,我注意到了,牵起他冒着汗的手,憋着笑,真可爱,“你紧张什么。”
宫远徵干咽了一下,紧张地说:“我还说你怎么会主动带我来,这么突然,我什么都没准备。”
我握紧他的手,拉着他进屋,“别紧张,只是见一面而已,其他的你不早就准备好了吗,只是没带,会有机会的。”
宫远徵看着眼前的我,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云阿婆温柔地着看着我俩进来,坐下,但也没说什么,直接步入了正题。
看向云为衫,“云为衫,好久不见。”
云为衫疑惑地看着面前熟悉的女子,“这位婆婆,我们认识吗?”
云词看着窗外的光景,有些悲伤地说:“我是你父亲的义妹云词,也是好友云天,来自孤山派,小时候就爱女扮男装,一直以男装示人,父母也惯着我,我给自己取了个相近的名字云天,用这个名字在江湖行侠,也就与你父亲风公子和点竹相识了。”
上官浅刚开始看到云词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原来她就是自己老是不归家的小叔叔,间接导致孤山派被灭门的人,她不自觉地把手握紧。宫尚角察觉到了上官浅的微变化,默默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上官浅和宫尚角对视,宫尚角的眼神中有些心疼。
云词继续说:“点竹原名风竹,是当年风宫的传人之一,可惜她心术不正,学不会风宫的功法,后又因为觊觎无量流火,被风宫逐出,建立了清风派和无锋,清风派则由小芷的父亲暂时管理,当时桓萱和小芷的父亲已经成婚了,点竹想用爱情束缚住这位圣医,就如拙梅一样,将拙梅送入风宫便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她假意对风宫表示退让和改过,实则是要灭了风宫。果然,计划很顺利,拙梅成功学会了风送三式,并且与风公子结合,有了云为衫姐妹俩。”
“可惜变故发生了,桓萱发现了她的计划,立刻离开要去宫门报信,但被抓住了。我从小就与桓萱相识相知,但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爱她。我向点竹求情,点竹看中了我的易容之术,让我潜入风宫,支开风公子,然后假扮他,杀了风长老。宫门也就处置了风公子,她假意让清风派接回拙梅和云为衫姐妹俩,实则控制,就此后山风家陨落,无锋无风,宫门也是可笑,只会默哀,可惜,却没有找出真正的问题所在。”
云为衫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点竹给云为衫姐妹俩吃药消除了记忆,拙梅忍辱负重,将风宫的功法交给了云为衫。在此期间,点竹传出假消息,将我孤山派云天的身份也拉入局中。拙梅被点竹杀的时候是笑着的,说她终于可以去找风公子了。后来点竹哄骗我说你父亲背叛了你母亲,我一气之下将他悄悄地毒杀了,点竹成为了清风派名副其实的掌门。她利用无锋刺客窥探各门派的秘密,无锋势力逐渐壮大。我帮她,她就不会扰小芷母亲清静,可她食言了,当我发现桓萱身死时,已经追悔莫及了,我本来想一死了,幸好小芷活了下来。”
宫远徵看着我泰然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握紧我的手,我察觉到了,笑着看着他,对口型说:“我没事。”
云为衫不可置信地看着云词,“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有些心疼地看向云为衫,云词将剑递给云为衫,“我是罪人,彻头彻尾的罪人,如今来到宫门就是想告知你们一切,听凭诸位的处置。”
云为衫听完,眼泪掉落了下来,拔剑指着云词,怒视着她,“我父亲母亲待你不薄,你怎么能!”
我站了起来,可我有什么资格呢,云词望向我,“你能原谅我吗?”
我看着云词,她的眼神告诉我她问的不是桓芷,而是桓萱,我低着头,沉默了。
上官浅和宫尚角看着这一切,宫尚角说:“云姑娘,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为衫冷静下来,将剑收起,对,现在还不能引起躁动,冷冷地看着云词。
宫远徵心疼地看着我,把我护在身后,直面云词,“原谅,怎么原谅,杀父之仇,害母之恨,你云淡风轻地描述能怎么样,人已经不在了,你躲了那么多年,做着缩头乌龟,过着安详日子,现在站出来说出所谓的真相,有什么用,你的情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当垫背,你有什么资格请求原谅!”
云词看着宫远徵护着我的样子,欣慰地笑了笑,“对,我是懦夫,我只想让桓芷好好长大,一生欢乐无忧,即使背着无数条人命,也苟且偷生,可是无锋还是找到了我,他们也知道了小芷的存在,小芷是我这世上唯一活下去的念头了。所以我悄悄地来到了宫门,这些事总得有人知道,早该让人知道了,看着小芷有人护着,我就已经做好了万死的准备了。”
宫远徵冷笑,“不要把你所谓的生的念头加在阿芷的身上,你不过就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而已。”
我看着宫远徵紧握着我的手,挡在我面前的样子,心里又柔软了些,我走上前和他并肩,看着云词,不忍地说:“阿,云词,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可你确实要为你以前的罪孽付出该有的代价,到时候,你再求死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