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雾气在树叶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初升的日光把大树的枝头映得泛着金光。
徵宫
宫远徵正在给出云重莲浇水,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起身直勾勾地看着宫远徵。
宫远徵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身,正对上我柔情满满的眼神,“醒了,起床吃饭。”
宫远徵去拿早饭了,我将衣服脱下,换好靛蓝色云纹的高领衣裙,收拾了一下妆容,看着脖子上依旧若隐若现的红印,真是幸福的苦恼啊,提了提衣领。
就看到天空中的光亮,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召来燕子,绑上字条,放飞。
不久,宫远徵进来了,我浅喝了几口粥,“远徵,你去过商宫了吗?”
宫远徵点了点头,“按计划进行中。”
我的眼神划过一丝危险,“远徵,我得回后山做完那件武器,等我回来。”
宫远徵拉住我,“早点回来。”
我点了点头,直接翻窗走了,走得很急。
宫远徵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商宫
宫唤羽已经做好了炸药的布局,火折子点起,宫紫商刚把资料拿下楼,就看到了宫唤羽手中的火折子落下。
我用软剑接住了火折子,挑到自己手里,熄灭,“蠢货。”
宫唤羽见我来了,眼神有些阴冷,猛地用内力将我打进屋子的楼梯上,又点了一根火折子,扔了进去,“去死吧。”
在门快关闭时,我站起来用尽全力挥针封住他的大部分内力,又将火折子扎在离炸药一厘米的位置,可不到一分钟,火星子还是落了下来。
“嘣——”
巨大的爆破声从商宫传来,我和月长老待在医馆里,其他人都被命令在医馆外等待。
宫子羽看着仿佛丢了魂魄的金繁。
金繁倚靠着门发怔,他下意识地举起自己的手,手上都是血。
宫子羽催促金繁,“你先去包扎一下吧。”
金繁摇摇头,喃喃道:“这是紫商身上的,多亏桓芷小姐,不然都来不及了………”
一向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竟然双眼通红,泪积在眼睛里,像个孩子,双手也不自觉地轻颤。内心痛苦可想知。
宫子羽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有桓芷姑娘和月长老在呢,况且别人都说没心没肺的人福大命大,紫商姐一定会没事的。”
宫远徵刚刚在草药库整理带回来的药材,就听到一声巨响,面色沉重,丢下草药赶了过来,拉住一个侍卫,“桓芷在里面吗?”
侍卫回道,“回公子,桓芷姑娘在为紫商小姐治疗。”
宫远徵本来想直接冲进去,但碍于命令只能站在门口,没见到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医馆内
宫紫商躺在床上,面色有些发白,但五脏六腑和心脉都被我的银针护好了,伤势不重,只是爆炸的冲击力过大,即便我和花公子将她及时带出研究室,也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月长老看着把玄色羽兜解下,头冒虚汗,手正在滴血的我,“小芷!”
我瘫坐在床上,身体微颤,压低声音,“师父,小点声。”
月长老替我看完,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皮外伤和内力损耗严重,没有伤及经脉。”
我把药吃下,我咬着牙,月长老帮我把右边胳膊和肩头的伤口包扎好,“小芷,太危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昏迷的宫紫商,“当时,我本来要去商宫拿东西,结果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火折子,我过去阻止,注意力都在火折子身上了,此人内力深厚,将我打入房间,把研究室的门关上,我来不及抓他,只能先带着宫紫商冲出房间,但还是被炸伤了,其他的就只能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我抬眼对上月长老担忧又心疼的表情,“师父,别担心,那人不会再来了。冲破我的银针和恢复内力,足够让他消停了一段时间了。”
随后,月长老正在处理宫紫商的伤,听到我的动静,不禁担心了一下。
我换了件玄色外衣,把沾血的衣服藏起来,即使避开了自己的伤口,也还是拉了一下,“嘶——”
月长老无奈地看着我,“小芷,明明很怕疼,还老是受重伤,还不让人知道,真是逞强。”
又看到我脖颈上浅浅的红印,想到了什么,眼神划过一丝诧异,“今天回后山,我们有事和你商量。”
我摸了摸脑袋,忙着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色,丝毫没有察觉月长老的眼神,“哦~”
月长老看着我的表情,严肃地说:“今晚不准回徵宫,和你师娘多说说话。”
我披上玄色羽兜,看着月长老,微微疑惑,“啊,您又和师娘吵架了?”
月长老无语,“让你回,自然是有道理的,别一天到晚不着家。”
我撇了撇嘴,“我着家啊,哪不着了,徵宫也是家。”
我们两个给宫紫商处理好之后,刚打开医馆的门,金繁立刻冲进房间,我被他不小心撞得踉跄了一下,宫远徵忙过来先月长老一步,扶住了我,有点生气地看向金繁。
我附上他的手,摇了摇头。
金繁半跪在宫紫商床边,宫紫商面色雪白,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他想伸手又不敢碰,忍不住轻唤一声,“大小姐……”
宫子羽轻声问:“月长老,怎么样?”
月长老神情微动:“大小姐很聪明,在爆炸的时候用水浇湿了全身,然后用布匹裹住了头部,所以皮肤烧伤的地方不多,但连续的爆炸造成了猛烈的冲击,幸好小芷及时赶到,只有头部受到了轻微的震伤,所以才导致昏迷。外伤已经用生肌的药膏敷了,心肺小芷早已用银针护住,伤势不重,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我之后每天都会过来检查,你们可以和她多说说话。”
宫子羽和金繁感激地看向我。
金繁眼含着泪水,“多谢桓芷小姐了。”
我微笑着回应,“金繁哥,你多和紫商姐姐说说话吧。”
金繁听完我的话,放开声音道:“大小姐,你听到我说话吗?”他嘴里说着,眼里的眼泪落到宫紫商手上。
我们看见这一幕,不禁愣住。宫远徵握着我手更紧了些,随后,我们默默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留下金繁和宫紫商单独在一起。
月长老看着担心地望着我的宫远徵,“徵公子,你随我来。”
宫远徵微微疑惑,我说:“去吧,我不是没事吗,我师父,你得去。”
宫远徵无奈地看着我换了的衣服,又把胳膊和肩头藏在羽兜里,“倒是真没事就好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
宫远徵看着我心虚的样子,“小骗子,等我。”
言罢,就跟着月长老去了另一个房间。
我和宫子羽单独说话,说完当时情况后,宫子羽沉思了一会,“桓芷姑娘,猜想是谁做的?”
我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宫唤羽。”
宫子羽眼睛更暗了,“还没有证据,我……”
我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我暂时封住了那人的大部分内力,他不会轻举妄动,一切等紫商姐醒后再定夺吧。”
宫子羽点了点头,“戏还得继续才是。”
另一个房间
月长老严肃地看着宫远徵,“徵公子,我就这么一个徒弟,你们还未成亲,角公子应当教过你的,她不懂事,你怎么也……”
宫远徵抿了抿嘴唇,想起那天我脖颈上的红印,脸红着低下头,“我,我知道,我没做过于出格的事。”
月长老看着宫远徵,“角公子已经向我们提过你们的婚事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小芷,在两年前就已经向我们表明了她只认定你一人了。”
宫远徵握住手腕的同心玉,眼神越来越坚定。
“我们后山的人也拦不住她,她本不让我告诉你,你要知道她这几年为了你已经不知道犯了多少后山的规矩了,自请受了许多罚,跪冰窟、跪祠堂、下寒池、走试炼,每出一次后山,回来就受罚,几乎所有的罚她都受过来了,她不想让后山的人为难,也不想你一个人。一个小姑娘为了她和你的未来已经做了太多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她,不要再出现上次让她那般伤心的事情了。”
宫远徵听到这些,不禁想起阿芷每次见自己都是笑着的,而每次的笑容背后都是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受罚的换来的,他用力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里的起伏。
抬起头看着月长老,行了一礼,语气坚定且认真,“我不会让她后悔的,更不会再伤她分毫,以命为证,请您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值得上她的付出。”
月长老欣慰地说:“徵公子,希望你说到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