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真的想让Ney娶我,不是因为一个妻子的身份,而是我心里想,是不是和他结婚了就没有人来找他了。
但又仔细想想,这太离谱了,况且他就算到了50岁都会禁不住诱惑。我的亲生父母也没怎么联系我,今天的一通电话打来,他们告诉我说“露西亚,你后悔了吗?”
“后悔”也“不后悔”我感觉我对他的爱也开始要消失了。
我跪在诺坎普球场的更衣室,指尖摩挲着露西亚十四岁时送我的塑料玫瑰。那些用垃圾场捡来的洗发水瓶熔成的花瓣,在顶级射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绿。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卡洛琳发来新生儿的三维彩超图,可我的视网膜上全是昨夜那个巴西模特的腰窝——那里纹着和露西亚左肩一模一样的紫罗兰胎记。
消毒水味道突然汹涌而来。2005年圣保罗贫民窟的霉斑在眼前疯长,我看见露西亚拖着变形的右腿,在暴雨中为我抢回被混混抢走的破足球。她石膏支架上的泥浆混着血水,在积水中开出暗红色的花。
"亲爱的,要不要给女儿取名露西亚?"卡洛琳的声音从FaceTime里传来。我手一抖,香槟泼在昨天收到的匿名快递盒上。褪色缎带里裹着半片塑料玫瑰,断裂处还沾着2007年露西亚咳在我球衣上的血迹。那晚她骗我说得了绝症,把我推上去里斯本的渡轮。
更衣室通风口传来摄影机的电流声。我扯开领带,发现今早情妇在我锁骨咬出的牙印,正和十九岁生日那晚露西亚留下的伤痕重叠。那次她偷偷打了三份工,就为给我买双二手球鞋。现在鞋舌上的金线签名在记忆里扭曲成情妇大腿内侧的蛇形纹身,吐着镶钻的信子。
储物柜突然震动,经纪人发来露西亚在里约残障学校的采访视频。二十个坐轮椅的孩子正用绑着绷带的手脚踢球,她歪斜的脖颈上还系着我当年用球网编的幸运绳。记者问她为什么终身不嫁,镜头突然转向她床头褪色的圣保罗队旗——那是我首秀时观众席扔下的,沾着我们初吻时的鼻血。
冷汗浸透球袜时,我摸到裤袋里情妇塞的酒店房卡。金属卡片边缘的激光防伪码,在灯光下幻化成露西亚最后一次来青训营看我时的背影。她右腿支架卡在铁丝网上的那声脆响,此刻正与昨夜情妇扯断我钻石项链的声音完美共振。
通道外传来球迷欢呼,我机械地走向球场。草坪自动喷淋系统扬起的水雾中,2006年的露西亚突然赤脚跑来。她变形的脚踝在泥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像极了情妇今晨在总统套房地毯上踉跄的高跟鞋印。
"比赛结束就去里约。"我对着露西亚视频里龟裂的手机屏幕喃喃自语。情妇发来的裸照恰好在此刻弹出,她背后的威尼斯镜映出卡洛琳哺乳的背影。我的瞳孔在双重镜像中分裂,看见十四岁的自己正把塑料玫瑰插进露西亚打结的头发,而三十岁的我同时将镶满真钻的玫瑰胸针刺进情妇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