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谢危一顿一顿地敲着桌案上的木盒,若有所思。
木盒中装着的燕家印信。
那不请自来的吕显亦一惊一乍地说道:
吕显你确定要将此物交出去?
吕显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当今天下最有力的一支军队?!
吕显你要是拥有此物,你…别说是复仇了,你就是想当皇帝你都当得了。
吕显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像是想扒开谢危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危漫不经心地敲着木盒,随意道:
谢危只要燕家平安无事,我留这东西有何用?
吕显气极,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轻哼一声,扭头不再看那印信,许久,才沉声说道:
吕显我跟刀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公仪丞那一干人活着绑了回来。
吕显但通州那边,已经有了王爷的据点和眼线,你叛变的消息传回金陵可怎么办?
谢危停下手中动作,意味深长地抬起眼眸,笑意不达眼底道:
谢危那就率先出击,借朝廷之手,将他们在京城内外的所有人手全部清除。
谢危届时就算他们想传递消息,也无路可走。
吕显龇牙咧嘴,有些气急败坏道:
吕显是是是!
吕显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吕显但是你如何向朝廷解释你对逆党消息的了解?
吕显嗯?
谢危心中早有筹谋,此刻,只是避而不答,抬眸意味不明地说道:
谢危常言道…
谢危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谢危吕照隐,你说呢?
吕显被他的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语无伦次,“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庭院中传来脚步声,吕显才稍缓心绪,咬牙切齿地说道:
吕显谢居安,我就多余问你!
谢危的眼睑淡淡地抬起,平静中藏着晦涩。吕显微不可察地退后一步,复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脚步声渐近,是剑书。
圣上宣诏,请谢危入宫。
谢危蓦然合上木盒,缓缓起身,宽袖长袍下,是他深思熟虑后落下的一子。
棋局,继续。
他刚刚走进御书房中,就听到沈琅久违的大笑声,不掺杂伪装,亦不掺杂勉强。
有喜事。
再往前走,便看到了坐在首位的沈琅,还有一旁的顾春芳。
背对谢危站立者,是张遮。
谢危不曾露出其他情绪,只缓缓走近,平和地行礼道:
谢危圣上。
沈琅不拘礼地摆摆手,兴高采烈道:
沈琅谢卿啊,你来的正好。
沈琅御医回禀,秦贵妃现在已有两个月身孕。
沈琅朕心甚慰啊!
沈琅不可抑地笑出了声,继续说道:
沈琅正与顾大人商议天下大赦之事。
谢危并不在意那劳什子皇太子还是皇太弟,只淡淡地笑着,轻缓地说道:
谢危常言道…
谢危人逢喜事精神爽。
谢危看来圣上也是如此。
谢危不过臣今日前来,是有另一桩好消息要禀告圣上。
沈琅的眸中稍显诧异,顾春芳亦淡淡地看向谢危,可他恍若未闻,只平静地说道:
谢危臣幸不辱命,已按图索骥,将燕家印信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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