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张遮一些度均的消息?!
吕显的眉心都夹成了山形,他眼中透着无奈,甚至都有些压不住杀意道:
吕显以张遮的敏锐,你此举无异于是饮鸩止渴。
吕显纵使瞒过冯明宇,待张遮回京后,你又要受到刑部的盘查。
吕显谢居安,你当真…不想杀他?
闭上的眼眸,无人知晓谢危在想些什么,他只揉捏着自己的指腹,轻声说道:
谢危是我未能算无遗策,徒增这许多变数。
谢危以杀止乱,唯恐越来越乱。
谢危吕照隐,张遮…不必杀。
是准备好的说辞足以应付,亦或者,是确信他没有证据、无法揭穿……
总之,不必杀。
吕显妇人之仁!
拂袖离去之人,只留下这重重一句。谢危独自看着西下的落日,呢喃道:
谢危假慈假悲,仅此而已。
不曾说出口的另一句话,却是谢危划过心头的第一想法:
“如果张遮一意孤行,那就只能借冯明宇之手,将所有人都葬在通州!”
可在淡淡的松竹香中,他还是咽下了自己的魔鬼心肠,走进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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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遮,亦不愧那“断案如神”的美名,果真在谢危与他商议交谈之时,察觉出些许的不对劲。
谢危京中共有四道城门,当晚圣上会下旨,令禁军分批驻扎东南北三门,佯装埋伏,唯独西门空缺。
谢危届时张大人只需带着从大牢逃出去的逆党前往西门,说出暗语,对方便会放你们离去。
谢危此举足够张大人取信于逆党。
谢危若谢某所料不错,逆党众人离开京城之后,会在城外不远寻一落脚处,先集结人马,再前往通州。
谢危从京城去往通州,共有三条路,谢某也无法预判他们的选择。所以这一路上,只能靠张大人自己了。
谢危待张大人进入通州城后,再以此暗号寻永定药铺,届时朝中之人会接应张大人。
张遮定定地看着面前之人——他面容平静,微微凝着眉,仿佛只是单纯地在思索平南王逆党一案——可是…
张遮谢少师似乎对逆党的行事很熟悉,当真只是从逆党的案卷供述中得知吗?
四目相对之时,谢危竟忽得笑了一声,他避而不答,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过去。
谢危张大人身在刑部,日日处理平冤断案之事,谨慎是好,但若过甚,便是多疑了。
谢危多疑,可于自身无益啊。
谢危不是吗?
他这般说着,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总觉得暗含几分讥讽。可张遮依旧清正地看向他,平和如清泉石上流。
张遮家姐亦说过类似的话。
张遮可她认为,多思多想,便更有可能接近真相。
平静的气氛中似乎有暗剑飞射,张遮依旧安坐于木椅上,定定地看着对面之人。
谢危嘴角的弧度几乎没有改变,他眸色沉沉,手指一顿又一顿地敲着桌案,不发一言。直到张遮随着护卫之人即将离去时,他才突然出声道:
谢危她很担心你,你万事小心。
停住的脚步,回身望过来时,谢危已看不清面前的所有,他只想起那日张语嫣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头处。
叹息声中,又是一轮落日。
“张遮,不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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