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客似乎相中了灵雎的脖子,准备一刀破开,见识见识血液喷溅的景象。
她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危险,慢慢闭上了眼,呼吸微微停滞。
说时迟那时快,弩箭破开空气、直插刺客右臂,解救了破碎恐惧的灵雎。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直到刺客被拉了下去,直到谢危走到她的身边,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再站不稳,整个人倒在谢危怀中。
灵雎先生…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便再无知觉,晕了过去,倒在她信任的怀抱里。
谢危叹了一口气,将灵雎抱进里屋。
谢危县主,谢某失礼了。
他不知是对谁说。
也许,是对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心说。
“谢某,要逾矩了。”
在灵雎昏迷的那些时刻,谢危亲自给她包扎伤口,守在她的身边。
他明白了这个柔若无骨的女子,为何会突然自爆身份——她不想让他替她,不想他被挟持,不想他有危险。
即使在那样的危险境地,她仍然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勇敢。
她被他殃及,还这般守护他…
就在谢危思绪横飞之时,灵雎慢慢睁开眼睛,如夏时轻柔的风,朦胧地看向谢危。
灵雎先生,可有受伤?
顶着如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眸,美艳的容颜也添了几分苍白脆弱,惹人怜惜。分明受惊之人是她,可清醒之时,却又第一时间关心他,真让人心里软作一团春水。
谢危摇摇头,伸手拂去她鬓边的碎发。
谢危臣无碍,让县主受惊了。
灵雎虚弱地躺着,慢慢起身,倚靠在榻边,眼神轻轻柔柔地落在谢危身上。
灵雎文华倒是无妨,只是有人要伤害先生,还请先生一切小心。
她说话间还有些气息不稳。
谢危心疼地叹了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为她捧上一杯温茶。
谢危我知道了。
谢危县主,安心休养便是。
灵雎的脸色许久不见好转,苍白得让人心悸,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至醒来,才发现自己竟在谢危的府中。
夕阳落下,屋外潺潺流水声在昏暗中格外明显,灵雎推开轩窗,却看到了湖边站立的男子,在灯光下异常地柔和。
灵雎先生,在做什么?
谢危在自己府中的湖边,提着不放鱼饵的鱼钩,看着跳来跳去的鱼儿…
真是奇怪极了。
灵雎不解地歪着头,惹得谢危眼眸弯了又弯,他依旧提着那没有鱼饵的鱼钩,慢慢走到轩窗边,静静地看着灯下美人。
谢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灵雎眉心一跳,恍惚间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实际上,他只是笑着,温润得像是初生的白玉。
谢危县主,臣上钩了。
这黑夜分明很是寂静,可灵雎就是觉得,天空中忽而绽放出无数的烟花,庆贺这惊心动魄的一刻。
他,是在表白,对吧?
灵雎的半个身子穿过轩窗,鼻尖蹭了蹭谢危的下巴便迅速离开,仿佛羽毛般轻柔,挠得他心痒痒。
灵雎文华…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