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轻呼声中伴随着闷哼,谢危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如同蝉蛹般涌动了一下。
灵雎情不自禁地轻笑一声,饶有意趣地歪了歪头。
灵雎(人皮面具)度均先生,好久不见啊~
谢危闻声望去,却看不清黑暗中那人的面容,他颇有些狼狈,却还是挣扎着直起了身子,沉重地喘着气。
谢危你是谁?
他听不出那人的声音,只觉得隐隐约约的气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灵雎点燃一旁的蜡烛,微弱的烛光下,她的面容影影绰绰,看不明朗。
灵雎(人皮面具)在下…平南王府中煦阳郡主。
谢危如临大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渐渐隐藏在暗处。
煦阳郡主,传闻中平南王的私生女,因夷灭母族而得宠,心狠手辣,掌握着平南王手下的死士,且…擅长用蛊。
她神出鬼没,鲜有人见过她的容颜。
纵使面对如此危险人物,谢危也不曾乱了分寸。
谢危你是平南王逆党?为何在京城作乱,绑架一朝少师?
他并不承认“度均先生”的身份,也装作不知这位低调神秘的“煦阳郡主”。
可灵雎与他相处已久,自然一眼便望穿了他,漫不经心地起身走近。
灵雎(人皮面具)你是少师大人,还是度均山人,都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你手里的…燕氏印。
松弛的猎人,紧绷的猎物。
谢危轻嗤一声,面对灵雎的逼近,毫不恐惧地直视回去。
谢危你找燕氏印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真是荒谬。
四目相对,那股熟悉的气味又渐渐近了。
谢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可灵雎却展颜一笑,蓦然咬破嘴唇,在谢危的惊讶中俯身,吻上那嘴硬的唇。
谢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就要挣扎着甩开时,渐渐觉得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是…
灵雎这是蛊。
撕破人皮面具,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谢危心神俱震,只觉天都要塌了。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谢危文华!
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两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怒气与怨恨。
安神香、藏在身体许久的蛊、她的血,还有突然的噩耗、心神俱震。
此刻,蛊已成。
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最后的挣扎,是他咬破自己的唇,痛声看向她。
谢危你对我,可曾有过真心?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眼中清明不在,成了她手中最听话的傀儡。
灵雎先生…燕氏印在哪里?
蜡烛燃烬,燕氏印已落到灵雎的手中。
她摩挲着谢危破损的唇,喃喃自语道:“你对我的情意,不过是因为蛊虫罢了。”
她颓然地闭上眼,划破谢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将他体内的蛊虫引了出来。
一切尘埃落定,再无纠葛。
一滴泪落在谢危的脸颊上,像是雪一般轻,让他想起当年入京时救他的那位仙子。
仙子从天而降,把病发时的他带回人间,续上无尽暖意。
她像风,像雪,抓不住,留不住,谢危甚至不记得她的容颜,就在迷蒙中失去了她。
梦中,他再次见到了那位仙子,可这时,仙子的容颜竟慢慢变得清晰,变成了他此刻无比痛恶的一个人——
文华县主,不,或许应该称她为,煦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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