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种顶着被明兰打出来的巴掌印,一路上往人多的地方边跑边喊:“六姑娘打人了,快通知大娘子,六姑娘打五姑娘了!”
下人里有机灵的赶紧跑去葳蕤轩传话,露种还没跑到葳蕤轩,就和赶过来的大娘子迎面碰上了。
“在哪里,我的如儿在哪里?”大娘子急急的发问。
露种赶紧回话,又带着大娘子抄近路往打架的地方跑去。大娘子担心如兰吃亏,也顾不上问话,步履匆匆的埋头往前赶,反正千错万错总不能是如兰的错。
“如儿!”大娘子赶到时刚好看到明兰将如兰推倒在地的画面,目眦尽裂的大喊。蹲下身轻轻的把如兰扶起来,眼泪忍不住哗啦啦的掉下来。
孙妈妈见状招呼人快去请大夫来,这脑袋落地可不是小事。明兰本来胜券在握,可如今有大娘子横插一脚,又被她亲眼所见自己推了如兰,只怕这事不是跪祠堂这么好过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后瑟缩的站在一旁,悄悄的给小桃递眼色。
小桃看懂后虚晃一招就要逃开喜鹊的阻拦往寿安堂方向跑去,一直关注着她们主仆的露种把她们的眼色看的一清二楚,眼疾手快的拉住小桃的手腕,大声说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莫不是想跑!”
小桃为了挣脱她,在露种手上重重咬了一口,趁她脱力快速逃走。孙妈妈听到露种的痛呼,再看着都要看不见背影的小桃,心里有数。“让她去,刚好当着老夫人的面好好判判,这庶女欺负嫡女,妹妹辱打姐姐该怎么算。”
大娘子让人把如兰抱起来,自己来到明兰身前,用尽力气重重的打了她两巴掌,看着红通通的巴掌印清晰的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显现,咬牙切齿的放话:“这么喜欢打人巴掌,我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这红印子刚好也能让你找老夫人好好的卖可怜,有她替你做主,兴许这打了如儿都不用罚呢!”
明兰用手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的不愿对着大娘子哭,看着大娘子护着如兰离去的身影,心里思念着自己的小娘,是不是小娘还活着,她也会被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而不用自己战战兢兢看人脸色生活,明明也是盛府的小姐,过得却是如同寄人篱下的生活。
明兰摇摇头把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去掉,避着人低着头往寿安堂去,与其等大娘子请父亲发落她,让祖母难做,她还是主动去请罪,到时候在祠堂跪着抄一晚孝经,再有祖母帮忙周旋,想来此事应该可以了结。若是运转的好,也不是不能得到祖母更多的情分。
明兰带着满身落寞回到寿安堂,看到老夫人早已立在门槛处等着她了。她急急的走过去,眼中含泪“噗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祖母,小六给您惹麻烦了。”
老夫人颤抖着双手去扶她起来,她握住祖母温暖的双手,摇头道:“祖母,您让我跪着,我心里好受点。”
“我可怜的小六,你起来。这事是非曲直自有老婆子替你做主。有话咱们进去再说,跪在门口不成体统了啊。”明兰听了老夫人的说辞,这才点点头起来随老夫人进屋去。
进了屋,秦妈妈早已安排好下人又是给明兰端茶,又是拧了热乎的帕子给她敷脸,老夫人也不复在门口的冷静,看着明兰左右对称的两个巴掌印,忍不住落泪,口中连呼:“好狠的心呐,女子的脸何等重要,她怎么敢,怎么敢下此狠手!”
“好孩子,你别说话,好好敷着。老夫人有奴婢照顾呢。”秦妈妈一边给老夫人抚摸胸口顺气,一边安抚明兰道。
老夫人心气稍顺,让人去找了活血散瘀的药膏来,让小桃给明兰涂上,又让下人都退下,只留她们两人单独说体己话。
“明儿,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人给你拿养颜膏而是要这次一等的活血散瘀膏?”老夫人看明兰摇摇头,又继续说道:“你呀,其实以你的聪慧自然都懂,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活血散瘀膏虽也对症,可刚涂的前两日会把瘀血散出来,反而会显得伤势更严重,在脸上自然就更丑了。”老夫人顿了顿,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是你爹的嫡母,而非生母。很多事不能管的太过,此次如兰当着大娘子的面受这般的伤,以大娘子爱女如命的性格肯定不会饶你。我也只能在旁门左道上下手,好周旋一二。”
明兰走过去依赖的把头靠在老夫人的肩膀上,双手抱着她的手臂:“祖母,她们都有母亲兄弟相护,我只有您了。”
老夫人用手摸摸她的头发,温声说道:“待会儿祖母会用戒尺在你手上打两戒尺,后面你就去祠堂跪着。放机灵点,也别都跪着,有人来了装个样子就行。其他的交给祖母。”
等明兰受了戒尺离开后,老夫人喊来秦妈妈,让她派人去门口等着,盛纮一回来就把他叫到寿安堂来,再去打听打听府里是怎么说两位姑娘打架的事的,顺道让人给明兰传传受欺负的言论,把她身上的罪责最大程度上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