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回来后询问花重墨兰可醒了?得到墨兰刚刚用完饭躺在廊下吹风的消息,就找了过去兴冲冲的和她分享今日看的大戏。
“墨儿,小娘今天可是开了眼见,看了场丢人至极的大戏。如兰明兰一个是大娘子养的,一个是老夫人教的,结果……啧啧,你爹爹气的当着宾客的面对着她们两就是一顿责骂。”林小娘用帕子掩着嘴角,幸灾乐祸的说道。
墨兰一听就知道是个趣事,身子骨也不懒散了,靠在柱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小娘。
林小娘见她果然有兴趣,越发的有分享欲,用八卦的语气继续说:“今天吴大娘子只是路过,凑巧在门口碰上了齐小公爷进府,就顺道带着梁六郎一起来拜访了。原本就没打算见姑娘们。”
“谁知明兰如兰两个眼皮子浅的竟然胆大包天的躲在屏风后偷看外男,还毛手毛脚的摔了出来,让人看了笑话。你爹这不是就被气死了嘛。”林小娘笑哈哈的说着:“你是不知道,那明兰一摔倒,小公爷就站起来想要去扶,要不是他那书童及时拦下了,哼~这明兰也是个有手段的。”
墨兰慢腾腾的凑到林小娘耳朵,跟她说了如兰喜欢齐衡的小女儿心思。林小娘眼珠子一转,笑得越发的妩媚:“这不是巧了不是,我得找大娘子好好说道说道这小公爷的魅力,免得咱家出个姐妹争夫的闹剧来。”
墨兰看林小娘又风风火火的找大娘子去了,无奈的摇摇头,小娘最近是越发的有活力了。
林小娘去葳蕤轩跑了趟空,就转回了厅前,果然大娘子和主君都在,两位姑娘皆跪在堂下受罚。明兰识时务的哭着认错,如兰则是被宠的桀骜不驯,仰着脖子不服输的辩解。
“还都是孩子,主君且消消气,等她们再长大些就会知事明理了。”林小娘迈着小碎步轻摇慢摆的走进来,劝下要拿戒尺打人的盛纮。
“孩子,都多大了还孩子!真是有辱门风!”说着怒气上涌的盛纮再不顾大娘子的阻拦重重的朝如兰打去。
如兰是个倔脾气,被打了也不认错:“我没去看梁六郎,我只是,只是……”说着说着,如兰就闭口不言了。
前后一联系,林小娘哪里不知道如兰是去看谁的,对着盛纮说:“主君,姑娘是娇客,就算要罚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快快让旁的不想干的人都退下吧。”
盛纮摆摆手,下人们鱼贯而出。林小娘看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才清清嗓子对着如兰劝道:“五姑娘,我相信你不是去看梁六郎的。只是你喜欢的那一个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还是早早收心,免得后面姐妹相争,让你爹爹为难。”
如兰“嚯”的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诘问:“你知道我喜欢哪一个?什么姐妹相争,你说清楚。”
“对,你说清楚!要是敢胡乱挑起是非,你就算是诰命我也要闹上一闹,我父亲可是配享太庙的。”大娘子也绷不住的朝林小娘喝道。
林小娘看了一眼盛纮,才为难的说:“五姑娘喜欢小公爷从她第一天喊人元若哥哥,大家就都心知肚明了。我们家三个姑娘可就只有她喊人哥哥呢。”说完看了眼面色尴尬的大娘子和涨红了脸的如兰。
“至于姐妹相争也只是我的拙见。今日两个姑娘摔倒在地,我看小公爷急得不顾礼数就要扶明兰才窥见一二。下意识的行为最骗不了人,想来小公爷是对着六姑娘有心思的。”林小娘期期艾艾的说完,盛纮的脸色已经是青黑一片,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走了。
“贱人!”如兰转身就朝明兰打去,被盛纮一把掀翻在地:“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就是这么称呼自家姐妹的!”随后又气呼呼的指着大娘子:“你教的好女儿!”
“我教的女儿,这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你心里就只有林栖阁母女了吧,有好好教过她吗!”大娘子把如兰搂在怀里,同样大声的指责盛纮。
盛纮语气一噎,恼羞成怒:“她怎配和墨兰相比,墨兰的事从不用我操心。她要是有墨兰的十分之一我就拜谢祖宗了。”
“子不教父之过,没把小六教好,也是老身辜负了主君的信任。”老夫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林小娘看老夫人过来了,就默默地站到盛纮身后装木头人。
盛纮衣袖掩面,低低叹息一声。
“家中三个姑娘,唯有墨兰品行上佳,想来是时常受皇后娘娘的熏陶所致。”老夫人看了一眼盛纮身后颜色鲜亮的林小娘,不想承认自己教养的姑娘还不如个小娘养的。
“我年轻时也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倒也有几个手帕交。其中孔嬷嬷乃是孔圣人的后代,规矩是顶顶好的,她刚好要出宫荣养,我就厚着脸皮将她请来,不求两个姑娘能将她的本事都学到手,只求能正正她们的规矩。知道家族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老夫人边说边将明兰从地上扶起来。
林小娘听着老夫人暗有所指的话语,在盛纮身后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又素手轻扬拿着手帕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老夫人看林小娘故意做出一幅她看不惯的做派,气的胸膛不断起伏最终也只能撇开眼,今时不比往日,若是以前,林噙霜哪敢当着她的面嚣张,就算她在她面前装鹌鹑,她都能挑刺高高在上的说她几句,哪里能像如今这般憋屈。想到此,又看了眼端庄有余脑子空空的大娘子,更觉得自己当初走了一步错棋。
一场闹剧在两个护犊子的大人的袒护下就此结束。老夫人带着明兰走了,盛纮也不愿在这里逗留,拉着林小娘的手紧随其后的去了林栖阁。大娘子和如兰相顾无言,露种殷勤的给如兰又是搬凳子又是拧帕子擦脸。
大娘子看了露种的表现,倒是对她多了几分满意。在哄着如兰睡下后,吩咐孙妈妈把她的月银加一加,提到和喜鹊一样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