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回到过去,你会看到从未发生过的景象。
那不是你所经历过的。
可又确实是你的过去。
你陷入彻底的迷茫。
‘你’的过去告诉你,那就是你做过的事情。
只是,是不同时空的你。
而你,是她们,所愿意奉献一切来托举的人。
并不因为你有多么伟大,也并不因为你有多么厉害。
仅仅是因为……
她们经历过太多太多的苦难了。
她们需要有一个人,在体会她们的苦难或者说是遗憾后,将一切的一切给改变。
带给她们一个……她们都向往的结局。
你好像明白了。
但又好像不明白。
为什么是你呢?
难道,没有一个人承接得住那般苦难吗?
你并不想把可能性想的如此绝对,但你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
[墨染?墨染……?]
谁在叫她?
好熟悉的声音……
[墨染……][墨染……][墨染……]……
好多好多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但即使再杂乱无章,她也立即从其中发现这些声音都是一样的。
但这么说或许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每一种声音都带着细微的差别。
她觉得,或许是年龄所影响的……
[墨染?]
又在叫她吗?
切原墨染感觉整个人置身于某种液体中,被包裹着,难以活动。
即使是睁开眼睛这样的行为也仿佛比动一动手指还要困难。
[墨染——]
那是一道悲怆的女声,是一声满怀着她听不懂的情绪的呼唤。
一种悸动传遍全身。
她用尽全身力气动了动手指。
一点一点……将身体从僵持不动变换到活动自如。
——直到,她可以轻松自如的在这片空间中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冲出这片空间。
最后,她见到……
黑发的女孩自床榻上坐起,墨绿色的眸子充斥着迷惘看着四周。
这里,是哪?
很快,她就发现这是她无比熟悉的场景。
她许久没有回过的家……
她紧紧抿着唇,双手环绕着曲起的双膝,目光无神的盯着不变的床榻布置。
良久,她的目光移向窗外,忽的发现现在还是夜晚,明月高悬于天。
当她的目光触及的那一刻,一段记忆在她的脑中措不及防的开始放映。
她没有与弟弟吵架,打小就在神奈川居住。
在一次去东京看望祖父时认识了手冢国光。
仅仅是手机上的联系便让二人成为深交。
后来的后来,她仍就是先一步进入国一,她的弟弟在国小六年级。
只是她没有再被误认为男孩子,在这个世界,她没有进入网球部。
于是……
很久之后便得知了手冢国光手受伤确因为所谓的责任而留在青学网球部担任所谓的部长。
那一刻,她的大脑是空白的,她无法理解为何会是这样。
这一切,在她的眼中十分怪诞。
往后,她不参与网球但却始终与网球脱不了干系。
见证一切以一种荒诞的形式走向一个又一个节点。
立海大输了全国网球大赛,输给了青学,柳莲二输给了乾贞治,幸村精市输给越前龙马。
她与他们的关系因为弟弟都不算差。
见证这些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但是她迷茫着,不知道怎么办……
——直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回忆早就结束了。
剩下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亲身或者说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旁观那些事的发生。
却只能无能为力……
一天一天又一天。
每天晚上,经历不同的自己的经历。
一辈子有多长?
大概是一晚上的事情吧。
切原墨染想。
一晚上就过完了一个人的一辈子。
一次又一次的悲剧带来的情绪让她的感官趋近于麻木。
她在想什么,她好像也不知道。
本该休息的夜晚被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代替。
她却发现白天的她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网球部的训练,时常是感受到四周的沉默,她才恍然若梦般球拍从自己的手中掉了自己还毫无所觉。
或许悲伤是一种压抑的情感。
就像天空黑压压的乌云昭示着风雨将来。
但又不赶紧到来。
紧迫压着你,让你好像想快点但却超越不了时间。
一天又一天。
一直就这么持续了几个月。
没有一天晚上间断。
她记得,她后来麻木了,没有再那么明显的在网球部表现出异常。
只是教室中她还是很喜欢走神。
不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是隐约的成了一种习惯,压抑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压抑的习惯。
到了一天。
幸村精市带着充满关怀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
她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病重无法参赛的绝望眼神。
她看不下去了。
她看不下去,为什么那么好的人,最后是这个下场。
看不下去为什么非要有那么多遗憾降临在这个世界。
只是,怎么办呢?
她应该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怎么办。
没人告诉她怎么办。
没人给她演示过怎么办。
她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一个故事里的路人。
做不到当挽回一切遗憾的人。
她一遍又一遍的否定着自己。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从未走出过去的阴影,现在只不过是她为了解决阴影踏出的第一步。
她想寻求帮助,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找谁呢?
谁会帮她解决这些问题呢?
她真的配拥有这样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