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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狱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阴森森的气息充斥着每一个人,各处蔓延着诡异,进昭狱就如同进了地狱般恐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有何证据抓我入昭狱?”
“我要面圣……我要弹劾你们!”
被打的那人不得反抗,只能嘴上骂两句,但很快就因为疼痛而噤声,是以大多都是气音。
“陆绎,你们北镇抚司也敢动我们兵部,你就不怕……啊——”
话未说完,那犯人手心已经插上了一柄小刀,被叫做陆绎的男人绕着刑架走了一周,漫不经心地挑选着下一样利器。
“你到底要干嘛……”
陆绎“给你一个机会,问我三个问题,以此来猜一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陆绎背着身,没人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没人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但,苏浅知道。
“嗒嗒”
女子着一身红色飞鱼官服,腰间别着把绣春刀,素来轻巧的步子却在昭狱中格外沉重。
见来人是司狱司苏司狱,众人纷纷见过,苏浅点了点头,随后进了牢房。
浅浅“陆经历。”
按品阶,苏浅在陆绎之下,理应拜见,她在身侧拱着手,陆绎看都不看一眼,随意应了句苏司狱就算完了。
苏浅早就摸清这个人的性子,也不管他,径自走向那犯人,想要在陆绎手下挺过审讯而不招供,难如登天。
浅浅“你不回他,那便回我吧,我想陆经历不会介意的。”
说罢,苏浅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拿起来对着犯人一顿打量,最后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发力,插进了他另一只手心。
嗯,一左一右,挺对称的。
又是一声哀嚎,那犯人似是被折磨怕了,哆嗦着开了口,殊不知这一开口,正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我问……是不是跟兵部司务厅有关?”
陆绎“对,下一个。”
“司务厅……又丢东西了?”
浅浅“对,下一个。”
见陆绎一脸无奈,苏浅很自然地接上话,得到了对方的一个挑眉,自己也抛了一个职业微笑,在错开视线的同时,两个人顿时面瘫下来。
“丢的是什么?”
啧,还是太嫩了点,丢的是什么,他们也很想知道。
“真,真是幽默,我不知道……”
呵,真的不知道吗,一个无辜的人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而这犯人,明显心知肚明。
那犯人晕了过去,不用陆绎动手,早有苏浅舀了一瓢淬了粗盐的水泼过去,将他泼醒。
身上的疼痛如洪水猛兽般袭来,碾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呼吸乱了起来,不过那人还真是嘴硬,到了这个份上还说自己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只好……
“梆——”
伴随一声瓢响,犯人的脚踝已经见了骨头,两把小刀层层割开皮肉,鲜血淋漓,他这才招供。
“我,我说……是,是沿海布防图!”
“兵部怀疑,是曹昆偷走了布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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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昭狱出来,原本跟着苏浅和陆绎的下属自动靠后,给他们两个留出位置。
原来啊,这苏司狱和陆经历是有婚约在身的,可对外,这两位表面上一派祥和,实际私底下恨不得八竿子打不着。
一年前,苏浅还是被派到北镇抚司协助办理了一桩案子才知道与陆家有着婚约,在此之前她和陆绎根本没见过面,婚事完全是双方父母定下的。
陆绎怎样倒是管不着,但苏浅的心里隐隐有着一个人,是北典正司的十四千户,名叫沈宴。
三年前,北典正司接了一件极为棘手的案件,经司狱司提供资料,审了长达三月之久却毫无头绪,后提刑按察使司派了人来调取进度,按察使之女为父分忧,助金鳞十四千户沈宴大人查获此案。
自此,沈宴便在苏浅心中埋下,无人知晓,也因为那次事件,苏浅被陛下特升为从九品司狱,是这大明第一位女司狱,并许一块令牌,可越级汇报情况,官历调度皆与锦衣卫一般无二。
因此,苏浅见到陆绎,总是抱着点微词的意味,她除了办案,就是无比想念沈宴,他前些日子被陛下派去江州擒拿人犯云奕带回邺京受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思念在时间的长流中发酵,而苏浅却不知道,沈宴此去非但如往常不知她的感情,反而引出了另一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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