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无炎的意识在模糊间挣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血液正一丝一缕地被抽离。每一次血液的流失,都像是寒夜中的冷风掠过肌肤,带来刺骨的冰凉与无力感。
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一道金光骤然劈来,撕裂了眼前的黑暗。他无力地坠下,却落入了一个温柔而宽大的怀抱,那怀抱如同避风的港湾,将一切冰冷与绝望隔绝在外。
他妈的,玄帝你这个疯子,你还真是男女不忌。吾早该知道,你同时喜欢上了它的双生魂。
玄帝劈开了凶兽的老巢,一把鬼火点燃了整个兽巢。凶兽四散逃开,一旦被鬼火沾染,烧的连渣都不剩。
很好,为了它孤身闯入兽巢,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他万劫不复。
他的愤怒尚未宣泄,一柄利剑已骤然贯穿了他的身躯,将他牢牢钉在身后的大树上。剑锋凌厉,连树身也未能幸免,树叶在巨力下纷纷坠落,飘摇着散了一地。
玄帝收回轩辕剑,剑在手中发出嗡鸣声。一张皮囊应声而落。他清冷绝尘的面庞依旧如远山般沉静,不染一丝情绪波动,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在他心中未曾激起半分涟漪。
玄帝挥动手中的轩辕剑,剑身微颤,随即化作无数锋利的光刃,向四周迸射而出,径直撕裂了虚无的空气。他的目光如电,牢牢锁定住一个方向,冷冽而决然。那些利刃呼啸着划破虚空,直刺而去,仿佛能斩开天地间的任何阻碍。瞬间,玄帝周身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一道道裂纹蔓延开来,如同破碎的镜面。浓稠的鲜血从裂隙中缓缓流出,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简直是惨目忍睹,血流成河。
藤无炎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虎那张写满担忧的脸。他恍惚间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之中,然而耳边却传来陆锦然极力压制的愤怒声音:“修复好了就拿开手。”这声音冰冷而清晰,将他拉回了现实。
陆锦然见人苏醒过来,急忙快步上前,脸上的神色也随之柔和了几分。白虎瞧见玄帝那双标的一眼,不禁无语凝噎,心中暗自腹诽,这玄帝的偏袒之意也太明显了些,真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而更令白虎欣喜的是,他们的妖帝终于回来了。他早就觉得初次见到妖帝时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可惜,妖帝的灵魂似乎出现了问题。这几千年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玄帝欲带走无炎之际,白虎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而坚定:“妖帝,您这一去,可还会归来?妖界仍在思盼着您的归来。”
两人缓步走出山洞,陆锦然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压顶,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烦闷与隐忍。一旁的无炎却依旧是那副稚嫩的孩童模样。
陆锦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感到衣摆被轻轻一拽。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藤无炎仰起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闪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师尊,我想去完成一件事,妖界必要回去的。”
陆锦然轻叹一声,那叹息中仿佛夹杂着无奈与妥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一个清脆的响指在空气中回荡开来。下一瞬,两人的身影便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了原地。
两人回到寻山主峰后,婕月也打理好了一切。陆锦然要去大天那里,并离去了。
老五凑上前问无炎,认识银月妖帝吗?无炎无奈的点了一下头。
老五心中暗自揣测,那银月妖帝想必是自家小师弟的某位亲戚吧?否则,那上古凶兽又怎会将十一误认成银月妖帝白颜呢?
藤无炎抽了抽嘴角冷笑“那五师兄觉得银月妖帝是怎样一只妖呢?”
“两个字,暴君。”
老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藤无炎被老五的这句话呛了一下。
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亦纷纷附和,言语间毫不掩饰对银月妖帝的忌惮与不满。他们低声议论着,那副暴君的形象愈发鲜明——他手段凌厉、行事霸道,作风之严酷令人闻风丧胆,仿佛连月光都因他的存在而蒙上一层刺骨的寒意。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银月妖帝的暴君形象,突然间,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入了众人的议论:“我不太认同你们的看法,说他完全是暴君,未免太过片面。半年之内收复银月之地便已称皇,百年之内统一各方势力而登上帝位,这等手段与谋略,绝非寻常之辈可及。纵观历史,又有哪只妖能创下如此丰功伟绩?”那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驳斥的笃定,令在场之人一时语塞。
说话的人正是婕月,容芷寒不语表示同意。
同时,天柱石发出了耀眼的红光。是有人挑战主峰弟子炎。玄帝收了跟各族无关的炎,还是个不知名的妖,本来就不满。前天更是因为他,主峰被上古凶兽偷袭。
老五呸了一口,他们是怀疑我们师尊不成。老十话不多说,转身去找陆锦然,被婕月叫住。
“即便师尊亲自出面,也难以平息他们心底的不服。往后的日子里,十一注定要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
“可师弟才来几年呀?他的修为深浅都还不知。”
藤无炎双手抱拳,向众人示意不必担忧。他目光坚定,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话音未落,他已纵身一跃,飞向了山脚擂台。
藤无炎的身形稳稳落地,旋即恢复了原本的身高与模样。然而,曾经如夜色般深邃的黑发,如今却化作了一片霜雪般的纯白。这一幕映入几位师兄师姐的眼帘时,他们不禁齐齐一怔,目光中满是错愕与疑惑,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老五拼命摇晃婕月,二师兄你确定十一打得过吗?把这么好看的小师弟打废了怎么办?
老九与老十默默在一旁拔剑。老六见状,轻轻展开扇子,眉梢微挑,语气淡然地问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二人目光冷冽,毫不迟疑地答道:“只要他们敢伤小师弟一分一毫,我们就让他们尝尝废人的滋味。”
婕月轻轻晃了晃被老五摇得发晕的脑袋,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襟,神色一敛,正色道:“你们尽管放手去做,我来为你们提供支援。”
“二师兄出了事,谁担责?”老六眼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话语中似有深意。
“你忘了,我们的师尊是谁?”
擂台上,惨叫声骤然响起,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头一震。与此同时,台下的一些弟子却仿佛未受这血腥气息的干扰,目光紧紧追随着藤无炎的身影,脸颊泛红,神情恍惚,俨然是被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迷住了心神。
藤无炎指尖轻扬,周身的流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凝结成锋利的冰刃,朝着对手席卷而去。寒意凛冽,气势如虹。就在这一击即将奏效之际,一阵轻微却引人注目的脚步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一名红发少女缓步走上擂台,她的每一步都带着妖娆与魅惑,如同一朵绽放在战场上的血色玫瑰,在刀光剑影间显得格外突兀而又令人心悸。
藤无炎瞳孔骤然一缩,目光落在火族玉炽身上,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当年那一战,火族烈焰汹涌,自己的十二藤竟被灼伤,至今仍留有隐隐的痛楚。他握紧拳头,指尖微微发白,暗忖道:“果然是冤家路窄。”火焰映照下,他的眼底掠过一丝锋芒与冷意。
玉炫已至七十中期,而藤无炎的灵力却被迫压至六十四初期。经历数场激战之后,他的身体渐渐不堪重负,每一次挥拳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而紊乱。长时间的高强度对峙,让他的体力濒临极限,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映衬出他眼底的一抹疲惫与不甘。
藤无炎缓缓调整了呼吸,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若不出手,这些人怕是永远不会服气;可一旦出手,他们却又想以人海战术压制自己,甚至每个人都跃跃欲试,仿佛不将他彻底击败便难消心头之恨。级别越打越高,输了还会污了玄帝名声。
好呀,这么喜欢打。我藤无炎挑战你们八十级以下所有挑战者。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六十多级的与七十级斗法,本就是一场必败之战,更何况是八十级?这简直是以卵击石。众人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暗忖:这人莫不是疯了?如此贸然挑战,不仅会落得重伤惨败,更可能伤及灵根,断送性命。这般不计后果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其他人听闻这番狂妄之言,皆是忍无可忍,纷纷踏上擂台,想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六十级的,八十级的,各路强者相继登台,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他们倒要看看,这位号称玄帝弟子的年轻人,究竟有几分真本事,又能撑到何时。
“二师兄,你是不是没跟小师弟说过等级呀?差一级就是天然之比,更别说六十多对八十。”
几位师兄也慌了,他们几人中最高的才八十三级中期。几人快速拿着灵器去帮藤无炎。
快到时,玉炽与藤无炎对上,火与冰形成水雾,遮住了台上台下人的视线。
天空骤然阴沉,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仿佛撕裂了天地。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怒涛般席卷开来,台上的人毫无防备,被狠狠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他们的口中溢出,染红了地面。那些修为低微的人更是不堪重负,当场重伤昏迷,气息微弱得几近湮灭。
刚下来的几位师兄师姐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些许波及,他们万万没料到,小十一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擂台都在颤动。水气散尽,藤无炎单膝跪地撑着身体。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被弄了一身伤。
容芷寒满心怜惜地伸手扶起自家小师弟,指尖微颤,似是被他此刻的狼狈牵动了心绪。她眉眼间染上一抹责备的神色,目光柔和却又带着几分无奈,轻声说道:“你身后不是还有师兄师姐吗?只要你开口,我们哪会袖手旁观?可你偏偏还是这样不顾自身。”
“还有谁不服?我藤无炎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