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和苗子文当场死亡，苗青山因失血过多，送去医院抢救，没救回来。
急救室里，李素希也在场。
她被推下车后，一路滚到了草坡下面，德米特里带人找到了她。
他们顺着路直直往前开，直到看到两辆车抵住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副有些唯美的画面。
她被德米特里搀扶着一路往草坡上爬，两个车窗上都是血，瓦西里和那位警官晕迷不醒，苗子文没了呼吸，苗青山似是内脏出血，唇边都是血迹。
“青山哥哥，苗青山！”她小心翼翼探了探鼻息，还有气，示意德米特里拨了救护车，他们又顺着草坡下去，往医院赶去。
来不及流泪，李素希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紧握着身上的两件衣服喘着粗气，驾驶室的血迹像是最刺眼的色彩，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
“希希，哭出来吧。”一直忍着悲伤情绪不发泄是非常伤身体的，德米特里担心的看着她。
女孩没有言语，只是正正看着前方。
他们听到了反方向的救护车声，到医院后，李素希急忙换上医生的衣服，到急诊科待命。
墙上的表一秒一秒转动，她看着门外，望眼欲穿。
四辆救护车接连而至，她看到了病床上的苗青山，嘴角的血迹更深了，唇色发白，整个脸色发青，一向抿着的嘴角自然向下，没有一线生机。
胃和肺都有不同程度的挤压和出血，苗青山的整个内脏都是血液，李素希看着他的腹腔被刨开，手术刀在里面搅和，血袋顺着输液管足足输了三包。
“滴滴滴滴滴”一串仪器响声过后，线条成了直直的一条。
苗青山死了。
看着手术室里的人手上都是血，就连自己的脸上也溅到了苗青山的血液，李素希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希希，希希！”德米特里一直在后门观察着，见她状态不对，便拥着她离开了手术室。
这几天她食不下咽，胃里一点东西都没，吐出来的也都是酸水。呕吐刺激的泪水流个不停，李素希只感觉自己头脑空空的。
今晚过去，苗氏兄弟像是飞蛾一般，化作了两搓青灰。
活生生的两个人呐，变成了两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活人带不走，骨灰到是都在她手里了。
李素真回到了莫斯科，来到苗青山的公寓，李素希窝在沙发上，脚下都是空的酒瓶，她对面的角几上是苗青山和苗子文的遗像，骨灰盒还在桌子上摆着，三炷香飘着丝丝白烟，颓废而荒芜的画面。
“希希。”开门声伴随着熟悉的女音。
李素希木木的抬起头。
“姐姐，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是血，救不活，怎么都救不活。”李素希一头栽进了李素真的怀抱，憋了几日的泪水如决堤一般喷涌而下。
“乖希希，不怕啊，姐姐还在呢，不怕。”李素真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妹妹，她没想到，希希对苗氏兄弟二人的感情这么深，甚至亲自上了那辆归国的列车，一想起来她的后背都在发凉。
“姐姐，呜呜呜…”李素希在她怀里哭了很久，最后像一只哭泪了的小兽，依偎在她怀里睡去。
李素真给她盖上毯子，抚摸着她的背部，就像小时候妈妈安慰她们那样。
“睡吧，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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