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呼……又下雪了,这次貌似比之前下得还要大。
雪莉和银寂躲进一处山洞,外面风雪呼啸,山洞内的温度和能见度直线下降。
雪莉你冷吗,需不需要生个火?
银寂我还好。
话是这么说,但雪莉和银寂还是简单地生了个火。
跳动的火舌映入眼帘,丝丝暖意让被冻僵的脸颊放松下来,雪莉和银寂之间的气氛也慢慢随意了起来。
雪莉银寂,给我讲讲你自己吧。
雪莉我们现在怎么也算是一条船上的朋友了,可是我对你几乎不怎么了解。
#银寂那你想了解些什么?
雪莉有问才有答也太无聊了,你随便说说嘛,什么都可以,比如你在银白森林的生活。
银寂我在森林里的生活没什么意思的……很长一部分时间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银寂说着,垂下眼眸,神色隐隐有些落寞。
雪莉好吧,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什么都可以。
银寂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到冰龙影响的吗?
篢火里的木枝烧到断裂发出声响,在山洞中回荡后又消逝。
雪莉我的肩上有一条奇怪的瘢痕,普伦村的人们将它称之为龙痕,视作我与冰龙勾结的证据。
雪莉但实际上,那是冰龙的罪证。
雪莉我小时候被冰龙攻击,身上的龙痕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山洞中的火有些弱了,银寂又往里面添了些新的木枝,火舌一下蹿得很高。
银寂所以,冰龙攻击了你,你也是因此才被他影响?
雪莉嗯。但是不管我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我被冰龙攻击了。
银寂毕竟那时冰龙是守护人类的神祇,再加上他们没有亲眼看到,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
雪莉就算后来熄寂国仅剩下了永恒的寒冬,他们也没有相信过我。
雪莉刚开始是一些孩子知道我不太怕冷的事情,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雪莉直到有个孩子看到我肩上的瘢痕在冰雪中隐隐发光,她吓坏了,在雪地奔跑时摔断了腿。
雪莉我什么也没做,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错,可大人们却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了我的身上——他们认为是因为我归顺了冰龙所以才不怕冷,认为这场灾难和我有关系。
火堆里的树枝烧至通红,滚烫的热度烘得雪莉的双眼开始发酸。
银寂转头看向雪莉,一半的脸颊为火焰所晕红,另一半则隐没在隐影里。
雪莉银寂,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是因为被冰龙攻击才……
银寂我相信你。
银寂那你相信我吗?
银寂你就不怕不等你见到冰龙,就被失去理智的我先杀了?
雪莉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这么可怕的话啊!
雪莉如果你真的会杀我的话,上一次你诅咒发作的时候,我就会死在你手上了。
雪莉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受了冰龙的影响,所以你最后没能下手。
银寂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二人之间的话题渐渐严肃起来,继而讨论了一番诅咒发作的时机和应对方法,夜色渐渐深重。
银寂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雪莉好,那我先帮你的伤口换最后一次药吧。
银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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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银寂换完药后,雪莉的困意很快就泛滥起来。
意识逐渐涣散,无边无际的飘摇后,滑入了未知之境:
【巨大的镜子一块又一块几乎摆满了整个房间,又几块破裂的还带着被拳头砸碎的痕迹,血迹直接在上面干涸。
不知来由的冰雪几乎要将整个房间覆盖,甚至直接蔓延至跪伏在中央的人身上。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银寂。
雪莉(内心os:银寂?!我这是在做梦,还是……?)
覆在胸口的手突然用力,硬生生将那里的什么东西剜去,冰蓝色的液体从他的指尖溢出,流了满手。
而脸上和身上的坚冰则则随着他的动作有隐隐要消融的迹象。
雪莉(内心os:那是银寂的血吗?我之前看到的并不是那样的……)
这显然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屋内的冰雪似乎又厚了几分。
银寂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银寂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他抿了抿早已苍白的唇,没沾到血的手则在勉力捋起散落在两侧的发丝。
银寂我必须这样做。
是曾经在雪莉的梦里出现过的话,只是这一次更为完整和清晰。
银寂如果不除掉已经被邪祟污染的冰龙,龙痕的伤害……最终会超过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又一片碎片状的东西被剥落,银寂却只是皱了皱眉,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
血滴落得更多,几乎在他膝边聚成小洼,倒影里原本不动声色的面容慢慢染上了哀色。
银寂那个人……她会死的。
银寂与之相反的,死亡对于我来说,不是结束,而是解脱。
银寂现在的我还能有力量控制,但这都是暂时的。
银寂垂眸,有光落在眼角,不知道是血还是泪,雪莉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上前为他拭去的冲动……
雪莉银寂。
银寂……是你?
清越的声音突兀响起,流光瞬息,房间里冰雪丛生。
放置于旁边的镜子诚实地映照着所有的变化,包括银寂自己。
从他的长发里钻出来的是可怖的龙角,屈伏于地上的则是巨大的龙尾。
银寂是你,对吗?
而那些他从胸口处剥落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闪着冷光的龙的鳞片。
银寂是你啊……
分明还有熟悉的声音混杂在其中,但那看着雪莉的,已不是银寂的眼神……
雪莉(内心os:银寂……就是冰龙?!)
猛然意识到这个真相的雪莉暗暗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