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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龙吟纪史

正如黎梦所计划的那样,以学者和其侍者的身份,一路上她和希沙姆再也没有受到过士兵的盘查。

一人一龙顺利抵达萨腾诺希近郊,这里景色荒芜凄凉,是被世人遗忘之地。

千年前那场大战,整个萨腾诺希就被彻底封印,许多来这里调查的学者都无功而返。

不过,在希沙姆的陪同下,一人一龙顺利的打开了萨腾诺希这座尘封许久的龙之城。

黎梦原来这里还有一条隐藏密道?好厉害希沙姆,真亏你能发现。

希沙姆这没什么厉害的,可能是龙族血脉的缘故,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而言都很熟悉。

黎梦偶尔会下意识用上夸奖小孩子的语气,每每这时,希沙姆的态度都会有些许别扭。

希沙姆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黎梦姐姐。

希沙姆刻意加重语气强调自己成年的事实,让黎梦忍不住莞尔。

黎梦噗,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确确实实是个小孩子啊。

希沙姆龙族的年龄是不能用外貌来算的……

黎梦轻声偷笑,正打算继续打趣希沙姆时,却被草丛里奇怪的石碑吸引了视线。

黎梦这个是……

希沙姆蹲下身,顺着她的指引,凝神观察石碑上残缺的印记。

黎梦这个石碑上的文字,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希沙姆是龙语。上面写着——龙族将遵从协约,庇佑人类。

黎梦协约?

希沙姆顺着石碑的方向朝前看去。

希沙姆前面好像还有一块,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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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条千年来未被人类探索过的密道,黎梦和希沙姆一起徐徐揭开了隐匿的历史。

希沙姆轻轻擦去石碑上的灰尘,抚摸着上面残留的伤痕。

希沙姆石碑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以目前收集到的讯息来看这个故事并不美好。

希沙姆它甚至与人类所记载的历史大相径庭,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黎梦那就慢慢说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希沙姆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怅然地环视着这座寂寥的古城。

待喧嚣的风归于平静之后,这座历史的舞台终于在希沙姆的叙述下,缓缓拉开了帷幕。

希沙姆简单来说,就是人类与龙族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在这片大陆上和平共存。

希沙姆龙给予人以庇佑,人却不愿意再侍奉庇佑他们的龙族,就设计发动了与龙族的战争,把所有的龙都杀死了。

希沙姆龙族几乎被人类全部屠尽,人类就此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主人……

谈及故乡和同族,希沙姆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却难掩双眸中露出的哀伤。

人类和龙族本应该是和平共处的协作关系,但是当今的记载从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现有的历史文献曾被篡改过,而这些石碑就是佐证。

风呼啸吹过,似乎正在替希沙姆发出悲叹。

黎梦希沙姆……

希沙姆这样空旷死寂的景象,我曾以为已经不会再为此感到悲伤,但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希沙姆在石碑前放上一朵白色野花做为祭奠。

风吹过他的身畔,顺着他的视线,温柔地萦绕在黎梦的身边。

黎梦看着希沙姆,思绪回到了她知晓希沙姆的龙族身份的那一天——这也是她带着希沙姆从她父母的旧友家搬出去自己住的原因:

【那一天夜里十点钟左右的时间,黎梦瞧见希沙姆的房间里还亮着光,小孩子晚睡对身体不好。于是她敲了敲门就进去,打算让他早休息。

但她没有看见他,而是看见了一条拥有着一双红眼睛的幼龙。

黎梦有些呆愣,对方也盯着她看——确切点说,是盯着她身后的门。她回神,把门关上…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这无异于自投罗网。但她总感觉,这条幼龙是希沙姆。

对方从龙形化为人形,声音艰涩:

希沙姆黎梦姐姐…没有什么想问问的吗?

他第一次这样小心的跟黎梦说话。

原先确实是有些恼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在恼什么,但那点火气在希沙姆开口的瞬间就消散了。

黎梦有些懒散的开口:

黎梦问什么?

希沙姆问…我的身份。

希沙姆以为黎梦在生气,眉宇间多了点焦急。

而黎梦则是生出了几分逗他玩的心思。

黎梦嗯,好的。你究竟是谁?

她略微正了正神色,故做严肃:

黎梦希沙姆,你其实不是人类,对吧?

她如了他的意,希沙姆反而沉默了。

黎梦噗嗤一声笑出来。

黎梦逗你玩的,希沙姆就是希沙姆。刚刚这里没有其他人啊?什么?龙,哪里有龙…好吧,我失忆了,刚刚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希沙姆紧张兮兮的神色陡然垮下来,扑到黎梦的怀里蹭她的脖颈。

从那天开始,黎梦就生出了带希沙姆出去住的念头。朝夕相处迟早会露馅的。

这个想法黎梦父母的旧友并不认同,却最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答应黎梦在带着希沙姆出去住,他们一家则是会为她提供一处住处,定期给一些生活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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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习习的夜风变得阴冷了起来。

希沙姆轻叹一口气,用自己的披风拢着黎梦。

黎梦好暖和,龙族的体温果然比人类要好一些。

希沙姆看来我要被当成行走的壁炉了。

希沙姆不过,这样也不错。

黎梦欸?

希沙姆我宁可被你当成壁炉,也不要被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希沙姆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我最……

未尽的话语带着旖旎的情绪随风飘走,树叶漱漱作响,像是在偷笑那份不敢诉说的悸动。

黎梦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不拿出对小孩子的态度对待希沙姆,又如何法面对此刻无法抑制地怦然心跳呢?

黎梦希沙姆……

黎梦轻轻抱住了希沙姆,希沙姆的手颤抖着,迟迟不敢回抱住她。

希沙姆……可是现在的我只有不可知的未来,我不想、也不能让你也陷入漂泊无尽的黑暗。

黎梦没关系,我对未来有很多规划。

黎梦这次旅行结束后,我会开设学院,编写关于龙族历史的书籍。

黎梦龙族本是高尚的生物,不应该因为我们人类的私欲而担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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