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微亮时,山谷里雾气腾腾的将整座宫门都笼罩在其中。
林郗音实在熬不住,趴在床沿睡了过去。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总是被噩梦惊醒,一整夜下来也不过时梦时醒。虽是合眼,但她担心伤口会引起高热,只得浅眠。
宫远徵睁开眼,发现四周是熟悉的环境,有些庆幸。看来自己还没死。他轻轻转过脸看见林郗音趴在床前,还是昨日那套衣裙只是上面沾了不少的血污,眼角还挂着泪痕。
“你醒了?!”她本就睡的浅,宫远徵一动便察觉到了。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反握住她的手,声音虚弱着,“我听见你唤我了,所以就醒了。”
林郗音想起昨日的画面,垂着眼不曾搭话。那瓷片几乎整块没入他血肉之中,只一口气,若是稍微偏了半寸……后果她不敢想。
“我真的没事了。”宫远徵轻轻晃了晃握着她的手,勉强一笑道:“姐姐今日生辰,怎么能哭呢。”
“你还知道今日是我生辰,旁人收到的是惊喜,为何偏偏到我这便成了惊吓?幸好今日你醒了过来,若是醒不过来,我岂不是还没成婚就要做寡妇了。”
她抬眼看着宫远徵委屈的说到。
宫远徵嘴角弯了弯,握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不会的,我还没娶姐姐呢。只是……”他眉眼间突然换了副带着歉意的神色,“抱歉姐姐,搞砸了你的生辰……”
林郗音原就不在意这些,她的生辰本就无足轻重,只是宫远徵自己伤成那样竟还惦记着她的生辰。
“至少这个月都在床上好好躺着,别再想着跑去后山采药了。”
慢慢揭开胸前的纱布,她又重新换了一层药上去。好在宫远徵年纪还小,恢复能力还算快,只要不瞎折腾,细细养着过个三五月便能好。
听话的点了点头,但内心却纠结着。
“姐姐,你别怪哥哥。哥哥不是有意为之……”
“嗯。”
草草应了声,甚至连其他旁的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回到书案前,上面的炉子里还炖着一锅参汤。
悻悻的闭了嘴,宫远徵知道现下不宜再说。“姐姐……你别生气。”他盯着她的身影从盛汤到端来。
“快喝吧,现下最重要的是你。我生不生气,不重要。”
她淡淡的说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上官浅朝宫尚角的房间走去,远远的望去房间里并没有上灯,上前几步快到门前时,金复从门里出来,边关门边问。
“上官姑娘,你……”
“我来找角公子。”她说罢,边门内看去。
“角公子去徵宫了。”
“那我去……”
金复打断她的话,道:“林姑娘……没让公子进去。公子吩咐今日谁也不许打扰他。”说完,他径直离开。
宫尚角站在徵宫门口,看着紧闭着的大门。
小厮开了门行礼向宫尚角回禀,“小姐吩咐,今日谁来也不见。角公子请回吧,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宫尚角提着灯笼的手紧了紧,看了眼手里的灯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