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相夷派人传话,师兄找他一同饮酒,怕打扰她休息,他今晚就不回来了,让她早些歇息。
第二日一早,李相夷带着鲜花,开心地走过来。
“相夷,你今日心情不错呀,昨晚喝酒很开心?”
听月见此眉梢微动,内心疑惑起来,遇到什么好事了,浑身散发着开心的情绪。
“阿月,你看,这是师兄送我的软剑,我给它起名刎颈,正如我和师兄刎颈之交,同生死,共患难。”李相夷从腰间抽出刎颈,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还以为他与师兄理念日益不合,时常发生争执,师兄也有些疏远他,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师兄怕是太过忙碌,心力交瘁之下,才会没心情去找自己的。
听月眯了眯眼睛,这把软剑材质非同一般,单孤刀怎么会这么好心,他近来小动作频繁,私下里居然纠集弟子准备攻打金鸳盟,这些事情都是瞒着相夷做的,突然来这一出,必定有诈。
她沉吟片刻,好奇地伸手去摸刎颈,手指被利刃划破,血珠滴落在剑身,刎颈竟然散发出蓝光。
“嘶——”她假装痛呼出声,捏住流血的食指。
“阿月!”李相夷手中刎颈掉落,一把抓起她手腕,含住她食指,吮去上面沁出的血珠。
“都怪我,明知道你不会武功,这把剑很锋利,不该拿给你看的……”李相夷懊恼至极,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居然让阿月在他眼前受了伤。
“相夷,我没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不过,你看刎颈,为什么会发蓝光呢?这把剑是什么材质做的,师兄有说过吗?”听月惊讶地指着地上的刎颈,睁大了眼睛。
“这……师兄没和我说过材质。”李相夷低头去看刎颈,果然发着蓝光,他心中不明所以。
听月转念一想也是,单孤刀心有筹谋,的确不会如实告诉他,她在心底呼唤蚕蚕,须臾后蹙眉说道:“相夷,听闻长马刀贺家因为天外云铁满门覆灭,云铁坚硬柔韧,制作的软甲和软剑向来颇受追捧,而云铁有一个特质,就是遇血变蓝。”
她轻叹口气,继续说道:“当年你救我时便是赶去贺家,意外闯入落花村,我为了寻你,曾派人去洛阳打听过,但是贺家唯一活下来的贺三郎,并没有出现在洛阳外祖家,恐怕早就遇害了……”
李相夷脸上神情僵硬,一颗心如坠冰窟,昨日他与师兄饮酒时,师兄还在感叹幼时他们一同练剑的时光,从幼年说到贺家又说到他们一起建立四顾门。
现在得知师兄亲自护送的贺家三郎遇害,凶手是谁不言而喻,难怪当初支开他。
师兄啊师兄,聊到贺家时你竟没有半分心虚和忏悔,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还是说,我从头到尾没看清过你。
“相夷……”听月心疼地抱住他,想替他分担一些难过痛苦,心中默念单孤刀的名字,单孤刀,你真的该死。
“阿月,我……”李相夷想说自己没事,张了张口,嗓子干涩地说不出来,收紧手臂抱住她,埋在她肩窝处,静默不语。
良久,李相夷松开她,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阿月,我没事了,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听月笑了一下,也不戳破他,而是换了个话题,“明日师父师娘回来,你还是去云隐山接他们过来吧,金鸳盟在一旁虎视眈眈,别再冲撞了师父师娘。此时不宜声张,你悄悄离开就行。”
单孤刀,好大的胆子,对师父师娘动手!
“好,我知道了,明日就回去。”李相夷点头应下,师父师娘这么大年纪了,他确实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