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认真缝制着手中的衣服,片刻后慢慢挽结收针,明天是宫远徵十八岁生辰,前几天看他衣服袖口都有些短了,于是决定做件衣服送给他。
中午听月亲自下厨做了许多他喜欢的菜色,最后端出一碗长寿面放在他面前。
“谢谢姐姐!”
面条是一整根,份量很少,上面卧着漂亮的荷包蛋,还有几根绿翠的青菜,碗里散着热气,蒸腾而上,宫远徵觉得眼睛被薰出了热气,他吸了吸鼻子,嗷呜一口吞完了面条。
他端起碗,一口喝完里面的鸡汤,最后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这是送远徵的生辰礼物,希望远徵弟弟一世无忧,安乐如意。”宫尚角递给他一个精美的木盒子。
“谢谢哥,我今天特别开心,那我能喝酒了吗?”宫远徵眼馋的盯着他哥面前的桃花露,目的不言而喻。
“不行。”宫尚角不假思索的拒绝他,语气不容置疑。
“喏,这是给远徵的新衣服,快去试试吧。”听月指了指高台上的托盘,里面放着她昨晚才做好的衣服。
宫远徵瞬间对桃花露不感兴趣了,他站起身跑过去抖开那件衣服,在身上比了比,然后快步去了内室。
衣服针脚细密,他穿上很合身,象牙白的衣服上绣着精致的纹样,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着云山青的银线滚边,还点缀着白色兔毛,腰间是一条云山青的祥云宽边锦带。
宫远徵欢天喜地的跑出来,在他们面前左摇右晃,炫耀之意颇为浓重。
宫尚角扬起眉梢,看着面前身姿挺拔,面容仍还有些稚嫩的弟弟,欣慰道:“远徵弟弟长大了,再有两年就及冠了,可以娶妻了。”
他有种有老父亲般的喜悦,磕磕跘跘拉扯大的弟弟都快到及冠的年纪了。
“哥,你说什么呢!”宫远徵莫名羞涩起来,跟以往无所谓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状似不经意的抬头去看多宝架上的瓷器摆件,余光悄悄瞄着端坐的姐姐。
见她神色柔和,浑然不觉的样子,眼眸微暗下去,心里多了几分的委屈。
姐姐听到他要娶妻心里就没有一点难过吗?!
听月察觉到他控诉的眼神,循着视线看过来,一眼看到他微鼓的脸颊,哭笑不得,“你瞧,这样一看还是个小孩子呢。”
哪里像十八岁的人,三岁都嫌多了。
宫远徵声音提高几分,立刻反驳道:“我一点都不小,我……我有十八呢!”
他说完咬着下唇看向听月,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宫尚角看看他,随后又看向听月,一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压下上扬的唇角,默默给自己添上茶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听月顿时语塞,又怕伤了他面子,轻声哄着他:“好好好,是姐姐错了,不该小看你,远徵长大了。”
长大了,不好糊弄了。
假以时日,怕是连她都说不过他了。
宫远徵不满地皱眉,他听得出来这分明是哄骗他的意思,“哼,姐姐骗人呢,当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
他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对她哄孩子的语气很不喜欢,他明明十八岁了,他哥说过宫门外面的人,他们十八岁都有孩子了。
听月心里轻叹一声,脸上仍不动声色,轻笑着说:“远徵既然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就劳烦执刃大人多多操心了。”
宫尚角无语:“还是要看远徵弟弟的心意。”
天降一口大锅,这事儿跟他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