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挨着站在一起,分明没有一丝空隙,却令人觉得宛若天堑。
听月抬起眼眸,湿漉漉的眼底闪着莫名的情绪,她没有说话,又似说了千言万语。
宫尚角垂眸看她,微红的眼尾略微上扬,眸光深邃暗沉。
四周忙碌的侍卫和侍女不知何时已经退去,角宫重新变得清冷寂静。
山茶花红的热烈、白的清冷,错落有致地摆放在一起,山茶花的香气慢慢飘荡在空中,浓烈和浅淡交织,缠缠绕绕,分不清彼此。
“我先回去了……”听月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垂落,遮挡住秋水眼眸里闪烁的泪光。
宫尚角见她消沉的模样,既心疼担忧又自责愧疚,想伸手抱住她,又怕惹她不喜,半抬的手臂最终还是缓缓垂下。
须臾过后,才听到沙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道:“好,今日之事……你别放在心上…是我唐突了。”
“嗯。”
轻不可闻的回答,随着她的离去,迅速消散在空中。
宫尚角在原地站了很久,盯着那些鲜艳欲滴的山茶花,眼神明灭。
“哥,你怎么站在这里?”宫远徵晃晃悠悠从门口过来,摸着下巴看他。
他哥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远徵弟弟来了,进来吧。”宫尚角快速回过神,转身推开房门。
“哥你不开心啊?”宫远徵歪歪脑袋,双手捧着茶杯灌了一口热茶。
宫尚角面无波澜,一副枯井无波的模样,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没有,你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吗?”宫远徵瘪嘴,决定不跟他哥计较,“怎么不见……听月姐姐?”
嫂嫂两个字他叫不出口,看在她送自己见面礼的份上,“勉强”喊她一声姐姐吧。
她送的礼物都是宫门外面的东西,泥人、人偶、草编玩具等,最重要的是有一枚平安符,第一次有人送他平安符,希望他平安无事,宫远徵嘴上不说心里却特别开心。
“她回房间休息了。”宫尚角瞥他一眼,幽幽问道,“远徵,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宫远徵矢口否认,看着他哥的黑脸,嘟起嘴巴,“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
宫远徵耳尖红透了,他别扭的问道:“哥,你问这个干嘛?”
“如果她要离开,你想让她走吗?”宫尚角放下茶杯,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特别突兀,他背对着日光,看不清神色。
“啊?”宫远徵大吃一惊,难道他哥和她吵架了?
“哥,你可别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欺负她!”宫远徵认真地劝导他哥。
“想什么呢?”宫尚角瞪他一眼,继而长叹一声。
“那她为什么要走?江湖上多危险啊,无锋作恶多端,四处为祸,她离开宫门能去哪里?回家吗?无锋如果知道她从宫门离开,一定会找到她询问宫门之事,到时候性命堪忧啊!”
宫远徵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最后把自己说累了,抱着茶盏“吨吨吨”地喝水。
“看来,远徵弟弟真的很喜欢她。”宫尚角给他添了杯茶,扬起唇角,以前哪里见过他为别人多费口舌。
“既然如此,要辛苦远徵弟弟替我打探情况了,这几日她怕是不想看见我……”
宫尚角语焉不详,意有所指,“毕竟她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宫远徵不解,并对此感到震惊。
“哥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为了他哥的终身大事,宫远徵决定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