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猛地喷出一口血,她随意擦了擦,抱起地上闭着双眼的宫尚角,调动体内仅剩的一成护体仙力,缓缓渡进他体内。
额角的汗珠浸湿了她鬓边的乌发,玉貌花容的脸上苍白无比,护体屏障消失,混杂的气息侵蚀着她千疮百孔的身体。
“阿月…不要……”
宫尚角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唇边血迹不断溢出的听月,他想抬手打断她,身体却动不了,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她耗尽仙力。
心上像破了一个大洞,往外透着冷风,连骨头缝里都冷得发抖,痛得他全身颤抖。
“尚角…再见了……”
听月含泪望着他,抹去唇边鲜血,轻轻地在他额上留下一吻。
她的身影化作金色星光,围着他转了一圈,随后飘进玉牌里,玉牌化作流光飞向天际。
“阿月!”宫尚角感受到身体能动后,慌忙爬起来去追那抹流光。
“执刃大人!”金复正安排人手清扫战场,查找有无遗漏的刺客,一转眼就看到宫尚角跌跌撞撞跑到了悬崖边。
吓得他一激灵,急忙飞身过去拽住了他的衣角,宫尚角挣扎着看向天空,他眼里只有那道即将消失不见的星光。
金复咬牙在他后颈击打了一下,一手拖住他软倒的身体,视线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听月,心里一沉,难道夫人遇害了?
他急忙派人去喊雪重子,执刃一身血迹,金复心里不停地打鼓,祈祷着他平安无事。
“执刃应该无事,你先带着他回宫门,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雪重子沉着冷静,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们先回去,他毕竟不是大夫,只能看出来执刃身上没有外伤。
“好。”
回到宫门后,医馆的大夫收到消息,慌忙提着药箱赶到了角宫。
大夫摸着宫尚角的脉象,深深地皱起眉头,“执刃大人脉象滞涩不畅,显然是悲伤过度,同时伴有怒火攻心之象,这才昏迷不醒,执刃身上并没有内伤,老夫这就去开药,至于什么时候醒,我也没有把握。”
大夫摇了摇头,执刃大人不愿意醒来,他也没有办法保证,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秋澜立在一旁,疑惑的眼神看向金复,夫人怎么没有回来?
金复瞬间领会她的意思,微微摇头,他没有看到夫人的身影。
秋澜顿时变得萎靡不振,一时间心里涌上各种各样的想法。
宫远徵与花公子、月公子等人回来时,已过去三天时间,前线据点还留有一部分人手,等待执刃命令。
“你说什么?!我哥昏迷了三天!”宫远徵梳洗过后就迫不及待跑来了角宫,一下听闻这个噩耗,气得给了金复一拳。
“听月姐姐呢?”他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沉下脸,盯着金复。
“执刃大人从点竹密室出来,属下在悬崖边拦住了执刃,期间……并未看到夫人。”金复垂下头,低声回复道。
宫远徵瞬间湿了眼眶,他擦了擦眼角,不再说话。
他亲自把脉熬药,寸步不离地守着宫尚角,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着,期望他哥赶紧醒过来。
两天后,宫尚角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的宫远徵,摸了摸他的脑袋,远徵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这几天辛苦他了。
“哥!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宫远徵从梦中惊醒,看到他醒来,双眼迸发出欢喜的神色。
“我没事,辛苦远徵了。”宫尚角扯出一抹笑意,只是怎么看怎么僵硬。
宫远徵红着眼眶摇头,他努力吸着鼻子,借口说要熬药转身去了厨房。
宫尚角沉默地垂下头,任由悲伤淹没了他。
他不信阿月……她一定是回到了天上,他会等她,无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