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又提起白嫣皇后,神情唏嘘,“这些年来,帝君一直对我白族多加打压,更是借着那个鲛人名头直接将她打入冷宫,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关照,总想着待时影殿下荣登大宝她也就苦尽甘来。”
说到这里,白王语气一转,陡然伤感起来,“可没想到就这么去了,十七年前一别,竟是我们兄妹的最后一面。”
这话说的是情真意切,但北冕帝倒也不至于让白王连暗中观照白嫣皇后都不允许,不过是白王为了避嫌没有出手相助罢了。
陵泽没有说什么,白王也不需要陵泽安慰他,他只是觉得自己说出来,以示哀悼,便尽了兄妹之情了。
他眼中,白族最重要,为了白族基业所有人都可以为之牺牲。
白王正伤感着,外面就有人来报,“王爷,两位郡主出事了,大司命请您去大殿。”
听到这话,又想到白雪鹭的性格,白王眼皮子“突突”的跳,“可知是什么事?”
长随看着白王的脸色小心回话,“传话的神仆并未说明。而且,时雨殿下也在。”
此事涉及白家两个女儿,连时雨这个隐形皇太子也在,阵仗可谓很大了,且时雨又信重青王这个舅舅,青王不可能不在。
“时雨,这么说,青王那老东西也在了?”
青白两族素来相争,白族出了这种事,青王定然是乐的看笑话,不仅如此,还会添一把柴火,让这火烧的更大,更旺。
“是。”长随的头垂地更低了,“其他王爷也在,就连定在午后出发的赤王也被大司命留下了。”
白王闭了闭眼,将这口气压下,对陵泽道,“你随我去,看看出了幺蛾子。”
以往这种事,白王只恨不得越少人知道这件事,但自从上次陵泽和青王争辩不落下风后,他就发现了自己侄女兼大神官除了足智多谋还有别的好处,能言善辩。关键的时候放他出马,好歹也能挽回点面子。
可没走出几步,白王又改变了心意,让她在别院侯着 。
这件事处理不好,他这两个女儿都会失去价值。
白王有好几个女儿,但也只有雪鹭和雪莺最为合适,其他女儿或是已经出嫁,或是长相不过美丽,又或者年龄太小。
保险起见,白王还是选择让陵泽别去掺和这件事,万一真有最坏的情况,也是个备选。
况且,她还跟那个人长得像,只要用的好,那就是一张稳赢不输的牌。
九嶷山大殿。
大司命坐在大殿上首左边的位置,右边空着的位置是留给时雨的,往下两侧分别坐着各部藩王以及贵女。
而白雪鹭和白雪莺跪在中央,性格胆怯的白雪莺面对这么个场景紧紧掐着自己,不让自己更加失态,白雪鹭倒是坦然,一派从容,还有心和妹妹说话,“放心吧,有时雨殿下主持公道,定能找出那人的。”
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都是修炼过法术的,都是能听到的。
白雪莺没有说话,只是越发不安。
这么多人,果真是一点面子也没给白王留。
白王也意识到了这点,虽然面不改色,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白王坐定后,时雨也在侍从的拥簇下姗姗来迟。
所有人都来齐后,此事原委才由蓝王道出,原是白雪鹭举报在其妹白雪莺的房间发现男女相思之物。
蓝王表面笑眯眯,心里却在骂娘,不就是参加个望星大典,天天夹在白王和青王之间,尽是破事,但当时白雪鹭进来找大司命时,刚好他和青王、玄王在场,玄王上次在白嫣皇后那事上表过态后这次坚决不肯趟这趟浑水,青王说这事有失风范,只好由他顶上了。
想到这儿,他继续,“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不宜张扬。臣等认为,此事由时雨殿下处理比较合适。”
这话白王听完冷哼了一声,不宜张扬,这么多人已经够张扬了。还要怎么着?
赤王一脸烦躁,就这么点破事儿,把他这个已经准备离开的人拦住了。心想白王也是窝囊,这下面要是跪着他的女儿,可由不得别人看笑话。
赤王姬妾不少,但膝下只有朱颜一个女儿,早些年还不死心,可现在他就想好好教养女儿,让她继承自己王位。
显然赤王和白王的悲喜并不相通。
被众人一致认为合适处理此事的时雨听了这话也无从下手,所谓的男女相思之物正是他送给白雪莺的,怎么处理?处理什么?
望星大典后赏赐白家女时,为了怕别人看出他与雪莺之事,他特意厚赏了相貌能力更加出众的白雪鹭,表现出更加青睐姐姐的样子。才利用了白雪鹭,可转眼她就将白雪莺举报了。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道,“证物何在?”
神仆呈上来一只木头雕刻的莺鸟,那是时雨送给白雪莺的定情之物,他花了好几个夜晚亲手雕刻的,其上还镌有八个字:如雪如莺,盟誓在心。
时雨也不过才十六岁,时影离开皇宫后,他就是唯一的皇子,又被青妃保护地太好,为人又内向,遇到这种事第一个就看向了比较亲近的舅舅。
但是他的青王舅舅并没有get到外甥的意思,还以为是时雨让他借着这事好好打压一下白王的气焰。
故而,青王脸上的幸灾乐祸快要溢出来了,“殿下,这就是那山中之人赠予白族雪莺郡主之物,唯恐要亵渎郡主的清誉啊,还望殿下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