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堂上,肃静不已_
堂主陈相生洗着手里的一堆铜制卡片,笑眯眯地问:“这次的任务会花落谁家呢?
卡片翻来覆去,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可痒不已。于是反抗般的,堂内响起了磕瓜子的声音,原本肃穆的气氛被打破,众人一脸黑线的看向声音来源—陆家小公子陆景修, 陆景修额前碎发随意顺向脸颊两侧,高马尾梳得一丝不苟,你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右侧刘海还垂着一条细细长长用红绳绑着的辫子,皮肤白皙,鼻梁挺发,唇色也是天生偏红,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只狗都深情,一袭黑衣却又偏偏在脖子上套个明晃晃金灿灿的平安锁,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纯良无比,人畜无害。
虽说这陆景修是陆家老幺儿吧,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是直命于修真界王的暗杀组织死生堂的王牌杀手之一。
眼下陆景修正毕毕剥剥地磕着瓜子,二郎腿翘的要飞上天去,见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识趣地把瓜子收起来:“堂主讲话呢,你们这样多驳他老人家的面子,我不吃了,不吃行了吧。”说完倒还真停了嘴,开始玩桌子上的瓜子壳。
芳龄四十的陈相生猝不及防被叫了一句“老人家”,说视线挪到陆暴修那里:“豁,忘了说,陛下密旨,本次任务,只有王牌能接。”只见他手略微一晃,铜卡便只剩了四张。
四张铜卡分别对应着刀疤鬼斧慕清夫、弱柳扶风胡雪依、辣手摧花周锦以及常年无所事事的陆景修。
慕清夫声如洪钟:“堂主,我这条腿您可还没给我找回来呢!一个月了,都该臭了吧?不给抚恤全就算了,这任务总不能再让我接了吧?”他晃晃自己只剩半截的右腿,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陈相生忙把他的铜卡拿掉,赔笑:“不接,不接。”
胡雪依也开口了,声音细若蚊蚋:“上次出任务,脸上被魔刀划了一口子,现在还没好一半,连见人的脸都没有,更别提出任务了……”只见他眼眶通红,法然欲泣,众人一片啼嘘。
陈相生将她的铜卡也拿下去:“不去便是!”
周锦见状,苍老的手指着陈相生:“我老伴儿还病着呢!我看你小子敢……”
“不敢不敢!”陈相生将他的铜卡取下:“哎哟,就剩陆小公子了!”
陆景修的瓜子壳小塔刚刚完工,他搓搓手道:干嘛?“显然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不巧了,这次任务抽到您了!”陈相生晃着手里的铜卡,心道:让你别才说我老,遭报应了吧?脸色陡然一变;大喝道:“杀手陆景修,前来接旨!”
要是平常的任务, 陆景修抵抵赖也就过去了;可谁让这是圣旨?陈相生料定了陆景修会认栽,看陆景修那垂头丧气吃了屎一般的模样,兴灾乐祸地扬起一抹笑容。
“臣接旨。”陆景修下跪行礼,颈间的平安锁哗哗响。
陈相生把铜卡交到他手中,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小公子,陛下说了,钱管够。”
陆晨修把铜卡塞进怀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杀手愣了:“这就走了?”要按陆景修往常的气性,非要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可。
陈相生笑着摇头,果然,轰”地一声, 大堂门口的大匾掉了下来,切口处流淌着丝丝黑气:陈相生大笑道:“哈哈哈哈,散了吧散了巴!”他摆摆手,堂内的杀手们便自行散去。他独自踱步至门口处,查看了一下门口的“伤势”:“啊呀,这次连房梁都砍断了,我又得修个把时辰。”说完叹了好大一口气,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三个纸人。只见他对着纸人吹了一口气,那纸人的身量瞬间就大了数倍,活了起来,开始修补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