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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左航洗完澡回到卧室，给空调设置好定时，调暗床头灯，坐在床边观察邓佳鑫的睡脸。
指尖顺着鼻邓滑到嘴唇，像高二那年去海边玩，邓佳鑫喝醉以后对他做的。
他不觉有些想笑，知道邓佳鑫好骗，没想到这么好骗，说什么就信什么，竟然真的相信自己是去年才开始喜欢他的。
邓佳鑫今晚如愿以偿吃到了小馄饨，如愿以偿和左航窝在沙发上看了电影，比电影里的主人公接吻时间更久，因为舍不得拆开超值分享装的黄瓜味薯片，决定放在床头激励自己明天早起，睡着了似乎也在笑，嘴角微微扬着。
左航看着他的任何一种表情都会想要亲吻，想要占有，却又患得患失，犹豫再三。
邓佳鑫是个天真的傻瓜，他认为左航很好，做朋友很好，谈恋爱很好；除此之外，小馄饨很好，可乐软糖很好，黄瓜味薯片很好。他选择性地看到世界美好的、容易的一面。
左航爱着这样的邓佳鑫，愿意护着这样的邓佳鑫，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之前，大家在公司训练，邓佳鑫的妈妈来看他的时候都是“宝宝”、“宝宝”的叫他，倒也不算小名，只是邓母叫着顺口，后来邓父觉得孩子大了，不能老是宠着惯着，就不允许再提了。
但左航记住了这个称呼。
朋友这么多年，他之所以只叫邓佳鑫的大名，是因为他很早就在心里给邓佳鑫预留了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称谓。
他关灯上床，侧躺在邓佳鑫身后，把他往怀里拢了拢，一节一节亲吻着颈骨。
邓佳鑫本来在他怀里乖乖睡着，到了后半夜，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不老实的梦，光裸的双腿在梦中无意识地蹭动，喉间溢出几声呜咽。
左航被他弄醒，但却只是在邓佳鑫耳后一遍遍亲吻着，带着恳切祈盼的语气、燥热难耐的吐息，用气声说道
左航宝宝，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做选择……别那么快放弃我
这是左航感觉中过得最快的一个夏天。
高温天持续不断，邓佳鑫留宿在公寓的频率越来越高，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味道。
有时工作室忙，左航回家晚了，打开门满室光亮，邓佳鑫窝在沙发上等他，急急忙忙收起刚喝完的可乐罐，跑过来抱他；有时候他下班准时，去邓佳鑫工作室接他，再一起去超市挑上一个大西瓜，一起回家做饭。
从一种亲密关系转换到另一种亲密关系，对邓佳鑫来说，似乎变动并不大。
只是一晚上的醒悟，跟随几次吵架、很多亲吻和很多拥抱。
但对左航来说，打开家门，看到邓佳鑫坐在沙发上吃零食，这是以前也会时常发生的场景，但意义却完全不一样了。
——邓佳鑫属于他了，成为不需要偷窃就可以抱在怀里的存在了。
左航用来赔罪用的，那包超值分享装的黄瓜味薯片，邓佳鑫一直没舍得拆开，就摆在茶几上供着，自己偷偷网购了10小包解馋，左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收拾他。
转眼间，夏天过去，从走廊望出去的那颗梧桐树黄了一半，他和邓佳鑫已经在一起四个月了。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左航深知这个道理。
每次在公司碰到工作人员，他都感到一阵心虚，尤其是这段时间，邓佳鑫只要得空，中午就会来和他一起吃饭，如果他加班，邓佳鑫就来给他送饭。
邓佳鑫性子简单，在他眼里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会想见面，喜欢就会想接吻和拥抱。而这同时也意味着，如果有一天，喜欢要和烦恼划等号，邓佳鑫可能会比别人更加难过。
午休时间，公司顶楼的楼梯间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到小辈们经过的声音。
邓佳鑫踩在往天台走的第一节 台阶上，抱着左航，有点想打瞌睡，在他肩头蹭了蹭，说
邓佳鑫我再待十分钟就得走了
左航听出他语气里的舍不得，吻了一下额头，哄道
左航没关系，晚上就能见到了，很快的
邓佳鑫从他怀里溜出来，故意说
邓佳鑫可是我又没说我晚上要去你家
左航倚着楼梯扶手，长腿曲着，拼色衬衫慵懒随性，一双带笑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左航那我去你家睡
邓佳鑫被他盯得脸红了，不知怎么又自投罗网，钻回人家怀里了，鸵鸟似地拱在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揪着胸前第二颗扣子，小声说
邓佳鑫你又什么都不做……说什么睡啊睡的
左航轻笑了一声，攥住邓佳鑫在他胸前作乱的手，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用指腹在他下唇上按了按。
左航邓佳鑫，你想让我做点什么？
邓佳鑫脸更红了，抿了抿下唇，嘴硬道
邓佳鑫……我不知道
他欲盖弥彰地说不知道，左航怎会听不懂这明晃晃的暗示，可他只是吻他，吻得他软在自己怀里，什么也无法思考。
时间差不多了，左航送邓佳鑫下楼，刚出电梯就碰见熟人。
邓佳鑫嗨，毛哥
邓佳鑫不生怯，直接自信打招呼
邓佳鑫好巧啊
童禹坤巧你个头，我怎么感觉我天天能在公司里瞅见你
童禹坤捏住邓佳鑫的后脖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童禹坤昨天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兔崽子，背影跟你特别像
邓佳鑫一边赔着笑，一边快速回顾自己昨天在公司的活动。
哪也没逗留，直接去找左航，一起吃了饭，然后在工作室抱了一会儿就走了……好像没靠近童禹坤的活动区域啊。
童禹坤松开邓佳鑫的小后脖子，推了推眼镜
童禹坤然后我走近一看，不是你这个兔崽子
邓佳鑫：“……”
童禹坤行了，快去搞你的活动吧
童禹坤大手一挥，让他麻溜滚，又转头对左航说
童禹坤左航，你一会儿来我们这里，有个小孩的rap听一下
左航犹豫了一下，点头
左航好
邓佳鑫灰溜溜地走了，都不敢回头看左航一眼，生怕被老奸巨猾的童禹坤看出些什么，上车之后还是隐隐不安，给左航发了个消息
邓佳鑫毛哥没跟你说什么吧？
另一边，左航跟着童禹坤进了电梯。
童禹坤没有按18楼，练习生所在的楼层，而是按了顶楼，他和邓佳鑫刚刚下来的地方，左航心里咯噔一下，仿佛已经被宣判。
医院的电梯难得空荡，只有他们两个人，沉默不语，面对着电梯门的反光。
快到顶层时，童禹坤沉声开口
童禹坤你们俩……收敛着点
不一会儿，电梯门开了，左航跟在他身后走出去，掐着自己的手心，问
左航什么时候知道的？
童禹坤邓佳鑫是我竹马，他那小脑袋瓜子里都装了点什么，我能不知道？
童禹坤年轻人喜欢尝试新鲜感，随你们便，尝够了洒脱一点就是了
童▪老年人▪禹坤
童禹坤背对着他
童禹坤但是有一点，别玩脱了
童禹坤还有最重要的，别让粉丝知道
他转过身看着左航，平日里幽默风趣的人严肃起来，给人的感觉只会更加威严
童禹坤粉丝如果知道了，我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会要求你们立刻分手
他揉了揉眉心
童禹坤行了，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童禹坤兔崽子一个两个的不让人省心……
明天有场大戏，左航没有时间反应，甚至不能多跟童禹坤解释什么，他只说了一句话，然而说出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感觉到空泛又无力
左航抱歉……我保证不会伤害他
他在去手术室的路上给邓佳鑫回消息
左航没说什么，放心，乖乖的，下午好好工作
左航七点钟到家时，客厅的灯亮着，但没人，他找了一圈，发现邓佳鑫在阳台晾衣服。
卧室没开灯，只有与之相连的阳台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邓佳鑫就站在光下，穿着左航的睡衣，拿着刚刚洗好的左航的衬衫，正试图把褶皱抚平展。
左航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他
左航怎么想起洗衣服了？
邓佳鑫左航，你回来啦！
邓佳鑫惊喜地扭头，一靠在左航身上，顿时像没了骨头，哪里都软绵绵的
邓佳鑫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邓佳鑫指了指上面晾着的一排衣服，得意地邀功
邓佳鑫左大明星看看，我是不是很懂事？
左航是很懂事
左航亲亲他的耳朵，叫他
左航宝宝
左航噫……邓佳鑫打了个哆嗦，一阵牙酸
邓佳鑫你干嘛这么叫我，怪吓人的
左航就想这么叫你
左航用下巴蹭他发旋的头发，几次过后不想停了，似乎对绒绒的痒意有些上瘾
左航小时候阿姨也这么叫你
邓佳鑫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爸早不让我妈这么叫了……
左航说
左航叔叔又没说不让我叫。”
邓佳鑫心说那倒也是……等等，不是，这算什么理由？
左航不理会他的抗议，长臂一伸，关掉阳台的灯。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光，星星点点，映在邓佳鑫的眸子里，他低头，吻上他的眼睛，仿佛也通过邓佳鑫，拥抱了这一切。
邓佳鑫的眼皮轻轻颤抖，再次睁开眼时，发愣似地看着面前的人，突然乖巧
邓佳鑫左航……
阳台上都是刚洗完的衣服，被洗衣液的味道包裹得密不透风，左航却不服输，他在其中寻找邓佳鑫的味道，终于在颈窝处嗅到一丝柑橘的酸甜，仿佛他的标记，证明邓佳鑫的所有权。
“宝宝。”
“宝宝。”
找这架势是还想叫第三遍第四遍，邓佳鑫连忙捂住他的嘴
邓佳鑫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想叫就叫吧
晚餐是邓佳鑫提前准备好的，煮了锅粥，煎了两块鸡胸肉，炒了盘莲花白
难得一次角色调换，左航坐在餐厅等，看着邓佳鑫在厨房进进出出，在餐桌上摆上自己笨拙的作品，再坐到他对面，要求他必须夸奖自己，夸满两分钟。
感觉很奇妙，好像他和邓佳鑫组成了一个家。
只可惜是虚拟的、有期限的家。
因为左航确实缺少一个家，但邓佳鑫不缺，邓佳鑫终究要回到他真正的家的。
已是深秋时节，邓佳鑫睡觉的时候还是不愿意穿上裤子，左航从书房回到卧室，看到那人夹着被子躺在他的枕头上，睡得毫无形象可言。
他走到床边，把被子抖落开，再把邓佳鑫捞进来，抱好了。
左航习惯比邓佳鑫晚睡，有时候确实是因为忙，有时候则是故意。
他最近实在是怕了邓佳鑫，这家伙不知道是看了什么不健康的网站，临睡前总是暗示他“做点什么”，左航对此苦笑不得。
但有时候邓佳鑫坐在他怀里讨吻，难免擦枪走火。
邓佳鑫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
邓佳鑫左航我难受……
左航哪里顶得住，点到即止，怕一发不可收拾，只能把人哄睡后，躲进浴室冲冷水。
好吧，这只是原因之一。
左航故意晚睡，其实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邓佳鑫的睡脸，也能把白天不敢说的话，偷偷告诉甜梦里的他。
他吻着邓佳鑫的耳朵，说
左航我爱你，宝宝
两个星期后，左航接到了邓母的电话，说很久没见他了，让他明天来家里吃饭。
邓母的语气和平时并无两样，关心他的工作是否顺利，问他有没有按时吃饭，还问起上次让邓佳鑫带的泡菜吃完了没有。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但左航还是感到一丝慌乱。
晚上，左航下班回到家，看到邓佳鑫抱着那包黄瓜味薯片，坐在沙发上发呆，脚边放着一个双肩包。
邓佳鑫左航，你回来啦
嗓音有些沙哑，眼圈红着。
左航眉心一皱，外套也顾不上脱，走过去在邓佳鑫面前蹲下，安抚小狗似地，挠了挠他的下巴
左航宝宝，发生什么事了？
邓佳鑫没什么，就是……
邓佳鑫冲他笑，肿起来的眼睛看着很可怜
邓佳鑫我们的事……我告诉我妈了
一句话把左航打蒙了
左航那毛哥他……
邓佳鑫毛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邓佳鑫打断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只是看着更可怜了
看着他的表情
左航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站起来，坐到邓佳鑫旁边，把人揉进怀里，忏悔似地叫他
左航宝宝。
邓佳鑫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脸，依然强撑着笑容
邓佳鑫左航，你总是觉得我很笨，嗯……我知道我很笨，可是你相信吗，左航，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邓佳鑫你平时发消息都是几个字几个字，能多简洁就多简洁，只有说谎的时候话很多，你知不知道？
他委屈地埋怨
邓佳鑫还叫我乖乖的……结果什么都不告诉我
左航沉默片刻，朝邓佳鑫伸出手。邓佳鑫迟疑着挪过去，只是被吻了一下额头就软了下来，小狗一样，乖顺地伏在左航膝上，被他用手掌一下下顺着后背，听到他说
左航是我不好
左航嘴笨，吵架的时候不管谁对谁错都只会哄这一句，现在邓佳鑫难过了，他还是只会这一句。
和毛哥谈话的那天，他因为心虚，回邓佳鑫消息的时候多说了些有的没的，仅仅是这些信息，都能让邓佳鑫看出端倪。
邓佳鑫说的对，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邓佳鑫一样懂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比所谓的爱情更珍贵，他数十年的执念和喜欢既生发于此，也归结于此。
待邓佳鑫的呼吸平静下来，左航问他
左航阿姨怎么说？
邓佳鑫翻过身面对着他，玩着他的外套拉链，故作轻松地说
邓佳鑫就是不同意呗……我爸让我最近这段时间搬回家住，还说明天再当面跟你好好谈
左航“嗯”了一声，将手指插进邓佳鑫发间，轻轻按揉，好像在哄他睡觉。
可等不到有效回应的邓佳鑫却急了，扑腾着坐起来，往左航怀里坐，面对面抱着他的脖子，急切地想得到肯定
邓佳鑫左航，我是想解决问题，然后好好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做错对不对？
左航摸了摸他的脸
左航嗯，宝宝很厉害
也很勇敢。
在他还想着如何逃避，如何拖久一点的时候，邓佳鑫已经先他一步，做好了直面那道坎的准备。
邓佳鑫瘪瘪嘴，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头一低，嗑在左航肩窝里，呜咽着坦白
邓佳鑫我就是不想……不想让你一个人扛……
邓佳鑫我要是不说，你肯定一直瞒着我，等瞒不住的那天就不要我了
左航想说不是的，想说很多好听的情话哄他，但所有的话都噎在嗓子眼里，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否认。
邓佳鑫太了解他了，他骗不了邓佳鑫。
这时，邓佳鑫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反过来哄左航
邓佳鑫你不要觉得我爸妈很难说话，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呢？
邓佳鑫你看我只收拾了这么少的东西，就是因为我感觉很快就能回来
似乎是天生的乐天派，从左航身上跳下来，一手拎起空着一半的背包，另一手抱着薯片，又笑得天真十足
邓佳鑫我这是打入敌人内部，等我把我妈策反了，我爸一个妻奴还不得连连点头吗？
做完战略部署，邓佳鑫回头一看，左航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也不给个反应。
他生气了，用胳膊肘夹着薯片，上手蹂躏那张帅脸
邓佳鑫左航，那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啊？
左航回过神来，箍住他的双臂，不由分说地把人转了个身，按在自己腿上，于是形成了左航抱着邓佳鑫，邓佳鑫抱着薯片的姿势。
他环抱着邓佳鑫的腰，将鼻尖埋在T恤后领处
左航我都听你的，宝宝
他收紧手臂，听到塑料包装袋哗啦哗啦响的声音
左航薯片别舍不得吃了，吃完我再给你买
邓佳鑫回头瞥了他一眼，把薯片往怀里藏了藏
邓佳鑫……你才不会
左航被逗笑
左航我有这么小气吗？
邓佳鑫扔下薯片，把他扑在沙发上，咬了他一口
邓佳鑫你就有，左航小气鬼，连薯片都不给我买！
晚餐过后，左航把邓佳鑫送了回去。
他没上楼，只是熄了火，陪邓佳鑫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牵着手，各自消化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雪，却又默契地从紧锁的指缝中获得勇气和力量。
临走前，邓佳鑫拉开车门，回过头在左航嘴角吻了一下
邓佳鑫明天见。
邓家餐桌上的气氛从未如此凝重过。
左航给两位家长分别倒了茶，和邓佳鑫端坐在对面。
邓父两手交握，眉头紧锁
邓父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左航，我就先表明态度。我和你阿姨，是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块的，简直是胡闹
邓父娱乐圈有多乱，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邓母含着泪
邓母左航，你是个好孩子，也很聪明，我不多说什么了，你明白就好
两人各自说完后，谈判仿佛中断了一样，陷入一种让人心悸的安静，此时没有人比邓佳鑫更紧张，绞紧手指，重复吞咽的动作。
他在等左航的回答。
半晌，左航终于开口
左航我都明白，但是我只能说声抱歉……
他顿了顿，说
左航我不会放手的
邓佳鑫松了一口气，在餐桌下偷偷捏了一下左航的手。
在这之后，邓父晓之以理，邓母动之以情，左航都缄口不言，默默承受着，也表明了不会妥协的态度。
他此刻心里只想着，不能让邓佳鑫失望。
谈话不欢而散。
邓佳鑫被强行收走手机，删掉了左航的微信，拉黑了电话，并被要求一下班必须老老实实回家，接受批评教育。
一晃又是两个星期。
公司的工作依旧紧张而忙碌，对于左航来说尚且在承受范围之内，只是不能和邓佳鑫联系，更见不到面，会让他感到喘不过气。
左航有个习惯，尽量不把工作留给其他人，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资源方面也不好协调，所以即便不是他工作，也常常在公司留到深夜。忙完以后，他并不急着回去休息，而是会去钢琴厅，在琴凳上坐一会儿，想起那晚邓佳鑫，继而想起很多时刻的邓佳鑫。
他有时候也会动摇，会想邓佳鑫看似轻松的表情下会有多为难，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爱人，得不到两全的时候必须要做出割舍，如若他早点退出，会不会减少邓佳鑫的痛苦。
可每当他这样想了，脑海里总会浮现邓佳鑫抱着那包薯片的样子。
傻乎乎的，又很可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往腿上坐，一会儿往怀里钻，一会儿哭得委屈可怜，一会儿又笑开了，还问到底要不要听他的。
可左航也有想问的，他想问邓佳鑫到底有没有意思到自己在撒娇。
不过，既然他答应要听邓佳鑫的，就不能反悔。
又一个加班的晚上，左航从会议室回到工作室，推开门看到邓佳鑫坐在床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还在疑心自己是不是癔症了，已经不由自主地向邓佳鑫走去
邓佳鑫你怎么……
邓佳鑫我偷偷跑出来的
邓佳鑫伸手将他拉向自己，脸埋在他身前，用力吸了吸鼻子
邓佳鑫……我好想你
邓佳鑫是来送饭的，他带了保温桶，里面装了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公司刚开始供暖，工作室的暖气不怎么热，他团抱着左航的围巾，撑着下巴看他喝粥，一脸期待地问
邓佳鑫怎么样，粥好不好吃？我亲手做的欸
左航笑了一下，腾出手挠了挠邓佳鑫的下巴
左航很好吃
邓佳鑫希望粥能够烫一点，这样左航就不得不吃得很慢，可惜刚刚好是入口的温度，左航没花多久就吃完了。
左航站起来收拾东西，邓佳鑫拉住他的衣角，仰着脸看他
邓佳鑫左大明星，你喝了我的粥，都不亲我一下吗？
左航俯身吻了他的额头，说
左航很晚了，你该回去了，不然阿姨会担心
在他转身继续收拾的时候，邓佳鑫敛住了笑容，手指用力攥紧，上前死死抱住左航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邓佳鑫左航……你别赶我走
勺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左航被他突如其来的哭腔打乱了所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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