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漓倒挂在海棠枝头,袖中暗藏的竹蜻蜓"啪嗒"掉进甄嬛刚煎好的玫瑰露里。
小胖子双脚缠着树枝倒腾,月白锦袍的盘扣勾住嫩叶,活像只正在蜕皮的蚕宝宝。
"六弟当心摔成团子馅!"
弘历伸手去抓他脚踝,却被突然弹起的竹蜻蜓糊了满脸。沾着糖霜的翅膀扫过他鼻尖,他打出的喷嚏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而下,正好落在年世兰新盘的发髻上。
贵妃的鎏金护甲"噌"地戳进雪堆,却从里头掏出个裹着糖纸的拨浪鼓。
"福惠藏的?"
她晃了晃鼓面,睡着的小娃娃突然翻身,把金瓜奶瓶砸在了雍正刚补好的龙纹靴面上。
皇帝举起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变成捏住景漓晃悠的脚腕:"再荡就送你去军营。"
瑞妃举着绣绷追过来时,甄嬛正用银簪挑开被雪水浸湿的《孙子兵法》。
靛青封皮上赫然印着个月牙形灰印——正是方才景漓从树上滑落时蹭的。
"这页火攻篇倒应景,"
"载着咱们六阿哥飘到御膳房可好?"
话音未落,抱着兔子的敬嫔突然从树后闪出,绸缎宫装上沾着半片枯叶。"快瞧瞧我捡到什么!"她从袖中抖出个布满牙印的九连环,"福惠上午刚咬坏的,如今倒成群鸦的玩具了。"说话间树梢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景漓发间,带走了他新编的柳条帽。
年世兰突然轻笑出声,鎏金护甲勾着景漓掉落的竹蜻蜓:"昨儿在延禧宫后院瞧见个更大的。"她转身时裙裾扫过石阶,惊醒了正在偷吃核桃酥的橘猫。狸奴叼着半块点心窜上房檐,尾巴扫落瓦当上的积雪,正巧砸在举着冰糖葫芦的沈眉庄肩头。
"这可比御花园的冰嬉有趣多了。"弘历用《齐民要术》卷成望远镜,瞥见景漓正倒挂在枝头偷啃核桃。十二岁的少年忽然松手,整串糖葫芦朝八弟的襁褓飞去,却在半空被瑞妃的绣绷截住。
绣娘出身的妃子用绷架将糖葫芦弹向凉亭,惊得正在啃帕子的福惠喷出个奶泡泡。
雍正突然起身时碰翻了茶盏,碧螺春沿着《资治通鉴》的书脊蜿蜒而下。皇帝盯着被浸透的"贞观之治"四字沉默半晌,突然解下腰间玉佩砸向正在掏鸟窝的景漓:"接着!去换你五哥的八宝糕。"金镶玉佩在空中划出弧线,却正巧落在年世兰新做的绣鞋上。
贵妃眼波流转,鎏金护甲挑起玉佩抛向屋檐:"六阿哥该学学轻功了。"景漓借着树干的反弹力腾空而起,月白锦袍猎猎作响,袖中藏的核桃壳雨点般落向正在看蚂蚁搬家的弘时。
三阿哥抱头躲避时撞翻了瑞妃的针线筐,五彩丝线瞬间缠住福惠的摇篮。
小娃娃在晃动的摇篮里笑出酒窝,藕节似的胳膊抓住流苏玩得不亦乐乎。敬嫔举着蘸着山楂酱的银匙凑近,却被景漓从天而降的竹蜻蜓插在发髻上。"五哥你看!"他倒挂在横梁上晃荡,"敬娘娘的簪子成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