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漓抱着空食盒,蹲在膳堂后门的墙角画圈圈,指尖戳着青石板上的蚂蚁窝,喃喃自语:“1%……才1%我就要崩溃了,等它涨到100%,我是不是得穿着喜服自己跳进合虚冢拜堂?”
系统泡在温泉里翻了个身,头顶还顶着片荷叶。
【宿主啊,别悲观嘛,这叫命中注定,浪漫得很!你看人家小说里,红线一牵,不是双修就是共死,多带感——】
“带感你个头!”景漓咬牙切齿,“我要是真和纪伯宰拜了堂,我姐非拿扫帚把我的魂从地府抽回来再打一遍不可!”
【那你姐昨天追着人画符算什么?说到底,你们明家才是姻缘符专业户,祖传手艺,代代发扬。】
正说着,头顶树影一动,一片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落,轻轻贴在景漓额头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又在这儿发疯?”
景漓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纪伯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个崭新的食盒,白衣被山风拂起,眉眼含笑,却带着几分捉弄的意味。
“你、你怎么又来了?!”景漓一个鲤鱼打挺想跑,结果腿软没站稳,直接坐进了泥坑里。
“啧。”纪伯宰瞥了一眼,“明家少主的仪态,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独树一帜。”
“谁要当什么少主!”景漓抹了把脸上的泥,欲哭无泪。
纪伯宰在他旁边蹲下,打开食盒,一股清甜莲香弥漫开来——一碗新的莲子银耳粥,热腾腾地冒着白气。
“喏,补的。”
景漓瞪大眼:“你……你真去帮我讨了?”
“嗯。”他点头,语气平静,“不过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景漓抱紧膝盖,“是不是要我去极星渊给你挖十年矿??”
“不是。”纪伯宰忽然凑近,折扇轻敲他额头,“你得告诉我——你到底从哪儿偷的牵机帕?合虚冢可是连司判堂都不敢擅入的地方。”
景漓干笑两声:“那个嘛……其实是个意外。那天我听说极星渊底下有宝,就想下去捞点值钱玩意儿换酒喝,结果一脚踩空掉进墓道,看见那帕子挂在一根骨头手上,闪着光,像是在招手……我就顺手一扯,它‘唰’就缠手腕上了,然后耳边响起个女声说什么:良缘已定,百年不悔……我当时腿都软了!”
系统听到景漓的胡诌,在温泉里呛了口水。
【宿主你可真敢编!】
纪伯宰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所以你是误打误撞,成了五百年来唯一被牵机帕选中的人?”
“我宁可被雷劈中都不想被它选中!”景漓哀嚎,“你知道现在我睡觉都做噩梦吗?梦里全是红色灯笼、唢呐声,还有你穿大红婚服念誓词!”
纪伯宰悠悠道:“山河为聘,魂魄相依,生不同衾,死亦不离?”
“恶寒!”景漓鸡皮疙瘩掉满地,“你背这个干嘛?!”
“练。”他一本正经,“万一哪天红线真满了,总不能当场卡壳。”
景漓差点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