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火

季时雨回到家时，整个人都湿透了，十分狼狈。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没有来的，无法压制的。

　　客厅里，他那亲爱的爹瘫在沙发上，浑身酒气，沙发边上如往常一样，摆着这几个空了的酒瓶子。

　　徐松雪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客厅传来“砰”的一声响，连忙关掉煤气，往客厅里跑。

　　“发生什么了？”

　　季堰被季时雨抓着衣领，几乎整个人是被提起来的。

　　徐松雪猛然发现，时光匆匆，她的小雨已经长大了，身高也有一米八了。

　　她顿了一秒，连忙上去拉开他们二人。

　　季时雨顺势与季堰拉开了距离，不至于让他闻到让人恶心的酒味。

　　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平静，丝毫不含怒气：“你知道吗？你就像阴沟里的白蛆，恶心，颓废，像你这样的，只配腐烂在泥泞里。”

　　季堰的脸上有伤痕，嘴角破了，眼角淤青。听到季时雨所说的话，他只是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他的酒早醒了，被季时雨打醒的，也确实被他打醒了。

　　他颓废了13年，也有13年没有上那个明亮、宽敞的舞台了。

　　他的人生早已被毁，梦想早已破碎。

　　徐松雪颤着手碰了碰季堰脸上的伤口，声音也有些抖：“怎么回事啊……怎么打起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

　　季时雨平静的声音响在一片沉寂的客厅里：“我都他妈鄙视你。”

　　他现在很冷，手和脚冰凉凉的，说完这句话，他就回房间了。

　　季堰听到关门声，在开口说出一句话：“松雪，我……我明天要去工作，做什么都可以，搬砖、洗车，什么都可以，我……我要去赚钱……”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变红了，声音也带了一丝哭腔。

　　季时雨的话仍旧回响在他的耳朵里。

　　徐松雪的眼睛早就红了一圈，时间隐藏了她往年的风情，她不再漂亮，眼角也爬上了细细的皱纹。

　　她露出一个笑，忍着泪意，说：“你……振作起来就好……”

　　她多久没有见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她只记得，年少时的季堰肆意、张扬、自信，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时的她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季堰，不顾任何阻拦，与他在一起。

　　直到现在，她还是爱着他的。

　　哪怕他不再和以前一样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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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时雨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到了晚餐的时间了。

　　三个人围着一个餐桌吃饭，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诡异的沉默。

　　饭后，季时雨一如既往地收拾餐桌，洗碗洗盘子。季堰看着不知何时长大了的季时雨，心中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长大了，弥补也来不及了。

　　他走过去，接过季时雨手中的盘子，说：“我来吧，你回屋学习去。”

　　季时雨也没有拒绝，转身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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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吧里。

　　周钰也不知道他的倾爷今晚又发什么疯，虽然这已是常态，但至少也让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网吧里本应是热闹的，可是顾倾所在的这片区域，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周钰只好在旁边装鹌鹑。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敢小声逼逼。

　　“怎么回事儿？倾爷今晚怎么了？”

　　“你问我，我咋知道？看这样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点像是失恋了……”

　　“你怎么还抢我台词？”

　　“这哪里像是失恋了？这分明更像……”

　　没等那些人继续作死，周钰连忙打断他们：“滚滚滚，打你们的游戏去，一天天的瞎说什么呢？！”

　　人家分明连对象都没有。

　　更别谈失恋了，千年铁树怎么会开花？

　　顾倾平静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胜利”二字，心中却在想：

　　……失恋？这种不好的情绪叫失恋吗？

　　然后……

　　“走了。”说着就起身走了。

　　周钰连忙追上去：“我送你啊，倾爷。”

　　其他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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