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淼出生前,相比第一次孩子到来时,阿加雷斯已经冷静了很多了。儿女无非就是这样,小时候看着很粉嫩,但是,只要他们的腿脚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双手可以讨要和拿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嘴巴可以随便说些让他血压上升的话语之时,孩子就不再可爱了,或者说,很讨厌。
所以这一次他把这个孩子抱起来时,本也没抱什么太大的预期,皱皱巴巴的小肉团子,算不上好看,还没有习惯舒展身体。当他用一根指头去触碰她的小手时,却被她两个稚嫩的爪子握住,无意识得将身体缩成团子,嘴里砸吧哼唧着,吹出了两个泡泡。不知道是包裹新生儿的裹布被贴心地加热过,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团小东西暖烘烘的,让他忍不住将脸伸过去蹭了蹭。
之后的岁月里,小东西快速的从一团长着紫毛的白肉团,长成了一个,走到哪都要被多看两眼的女魔。出现这种事并不奇怪,谁让这丫头跟他长得那么像呢。
但在长子月焱看来,这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很久以前,月焱一直都以为,是因为阿加雷斯琐事缠身,才老把他交给别人托管,他们这些贵族都这样,带孩从不亲历亲为。可月淼的存在又给他演示了另外一种可能,阿加雷斯去参加会议都会这个小姑娘,找个小桌子、放几个士兵和魔兽的模型,让她在一边自己玩。
这让月焱心理极度的不平衡,但当了这么多年继承人,他的自我约束感又克制着他,去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自我压抑终究是有限度的,在某一天看到阿加雷斯甚至准备带着月淼去外省巡视的时候,他忍不住拿这些去问了母亲月绮。
正在整理占满整面墙壁的书柜的月绮蹙了下眉头,继续从架子上抽出那些纸页泛黄的书,然后扔到一旁的筐子里。
“你觉得你妹妹像谁啊?”月绮回头看了眼儿子,问道。
“父亲。”月淼的长相确实像阿加雷斯更多一点。
“性格呢?”
“这个我不清楚,更像您?”月焱偏着头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道。
“像我什么?”月绮转过来背对着书架,叉着腰注视着儿子那张还带着幽怨的脸。
“她像你爸!小小年纪,砸坏多少家具了?我小时候哪有这么祸害?我是很讲道理的,要是有人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个人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会停止自己的行为,听从他们的建议。”
“恩。。。”月焱在思考母亲情绪开始起伏的原因。
“而你妹妹跟你爹一个样,就喜欢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他能不喜欢吗?”
“去!向他表达你的不满!别总跟我抱怨,问题的症结不在我。”
“。。。。。”月焱不太有这个底气去,距离他上次,因为跟老爹意见不合、拒绝执行命令而被揍,并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
“你发现了问题,你就要去提出问题,这不是犯错。而如果你爸拒绝听取意见,对此错误处理,那就他的问题。他犯错,我是可以介入的,你了解吧。”月绮用左掌握住了纂成拳头的右手,将格格作响的拳头转了转。
“。。明白。”月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