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为萤也便是姜雪蕙,她去给孟氏请了早安,孟氏还留她用了早膳,和她说了一会家常话。
平心而论,孟氏对她不错,揭穿身份之前,孟氏以为雪蕙是她的亲生女儿,连原主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以为?揭穿身份之后,这到底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纵然是庶女,也是记在她名下,喊着她一声母亲的。
这四年来,姜雪宁从来没给孟氏请过一次早安,甚至对孟氏都是怨怼的,见了面也从未给生母什么好脸色。大概人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切实地贯彻着什么是双标?之所以有这真假千金案,是因为婉娘在当年调换了两个孩子,可以说,之所以有今天的这一切,当年的始作俑者全是婉娘。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但是姜雪宁跟婉娘这个养母亲近,跟孟氏这个生母不亲,半点不以为这是死去的婉娘犯下的罪过,不容得别人说婉娘一句不是,反而把一切的过错加诸在毫不知情的原主和生母身上。又以绝对的道德标准高高在上地要求着原主必须孝敬怀念着死去的生母,而对孟氏这个养母敬而远之,厌之弃之,否则就是不孝,否则就是无情,即使这个生母和原主那些年从不曾谋面。
可若离了孟氏这个养母,原主在这宅院里岂不是无依无靠?当然了,姜雪宁觉得这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姜雪蕙回去的时候,正遇上她身边的侍女玫儿和姜雪宁院子里的婆子起了冲突,这婆子是王兴家的,可以说是姜雪宁面前的红人,对着姜雪宁各种谄媚讨好,见了姜雪蕙就是鄙夷不屑,受了姜雪宁的吩咐,没少来欺负打压姜雪蕙。
这一次就是克扣了姜雪蕙院里的份例用度,玫儿实在看不过去,跟婆子争了两句,可是玫儿一个小丫鬟哪里抵得过这婆子满口唾沫,红了眼眶,委屈得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来得正好。我们是在二小姐院子里干活的,院里人多,不像大小姐这里冷清得不行,这份例我们多拿点怎么了?再说,大小姐你是什么下贱身份,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不过扬州瘦马肚子里爬出来的贱货……”
姜雪宁尊敬婉娘尊敬的不行,但是又默许了下人一直用这样的嫡庶出身,用她的母亲是妓女不断贬低羞辱着姜雪蕙。
日复一日地被下人侮辱生母是妓女,这全都是姜雪宁的授意啊。
一次次被人侮辱生母是娼妓,她脑子一闪而过,就莫名想到了阿瑶,她听一次都有些受不了,原主这么四年熬下来,居然没有被逼得黑化。
姜雪蕙啪地一巴掌甩在婆子脸上了,她一手扶着腕部,转了转皓腕,婆子往后退了一个踉跄,觉得脸上一疼,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玫儿捂着嘴,吃了一大惊,要知道大小姐以前碰到这种事情,因为对二小姐心中有愧,所以每每都是忍让,这次怎么……
婆子道:“你疯了,你怎么敢打我?我可是二小姐面前的红人,我去二小姐面前告状,你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