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雪蕙四年前你刚回来的时候,母亲何尝不是满心愧疚,想方设法要补偿你,想要亲近你这个女儿?但你不服管教,事事逆着母亲来,母亲说一句,你顶一句嘴,把母亲气得半死,你还总要提起婉娘,不许别人说婉娘的一句不是。
姜雪蕙你从不以为婉娘有错,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和母亲身上,处处戳在母亲的心头痛处,母亲就是有十分的愧疚也一点点磨没了,你还叫她时时想起婉娘伤心。我劝过你的,可你也恨我,你不听。我知道你不会听,也不会有所改变,所以我就再也不说了。
姜雪宁这天底下,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跟你一样的,事事权衡利弊,凉薄得近乎冷血。
姜雪蕙那这么说来,你倒是仁义善良了吗?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姜雪宁我就知道你表面的温柔都是装的。
姜雪蕙随便你怎么说。
姜雪蕙离开了,姜雪宁猛地一下拍在了桐木古琴上。
谢危沿路寻过来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姜雪宁站在了古琴旁,刚刚弹琴的人是她?谢危的目光在姜雪宁身上竣巡了一圈,像是盯上了什么看上的猎物,化成了一种切实的掌控欲。
*
仰止斋。
姜雪蕙回来的时候看到姚惜哭得稀里糊涂的样子,旁边的几个姑娘都围了上去,在姚惜身边关切着。
姜雪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姚惜我刚刚在御花园里听到临淄王说刑科给事中的事情,所以我才哭的。
姜雪蕙为什么?
陈淑仪道:“我倒是有听说一点点,好像是姚惜正在和那个七品刑科给事中张遮议亲,这亲事是定了吗?”
【刚刚还在吃瓜八卦的姜雪蕙忽然被炸了一下,道:“姚惜跟张遮在议亲?!草草,你怎么没告诉我?”
腐草道:“宿主,你没有问啊?”
姜雪蕙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姚惜大差不差是定下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张遮,婚事是我父亲定下的,父亲说刑科给事中的品阶虽不高,但却是陛下身边的近臣,如果得了陛下青眼,前途必是一片光明。但是谁知道前阵子他参了周千户,还把周千户整下台了,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和锦衣卫的人结下了梁子吗?我还听说那个张遮从前议过两门亲,只是一个半路跟人跑了,一个临过门就病死了。
尤月大吃一惊道。
尤月这也太吓人了吧,这叫什么?这不就是命硬克妻吗?
姚惜跟张遮素未谋面,不知道他的为人长相,也从未跟他相处过,一听这样的传闻,更是害怕得紧。这也不能怪她。
姚惜那该怎么办?我也不想我这么年纪轻轻嫁过去就薄命早死……
姜雪宁尤月。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讲。
姜雪宁站在屋子里的一个大鱼缸边,尤月没防备就走了过去。
尤月干嘛?
姜雪宁揪着尤月的头发,按着尤月的脑袋,就把尤月的头压进了鱼缸里,鱼缸里的水没进了她的眼睛、口鼻和耳朵,尤月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水给淹死了。
众人皆惊。
姜雪蕙上去抓住了姜雪宁的手,甩了姜雪宁一巴掌,把尤月给捞了出来,尤月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水。
姜雪蕙你干什么?这是在皇宫大内,不是任你胡闹的姜家。她们的眼睛都看得清楚。你想淹死伯爵家的女儿,这是什么罪名?
姜雪宁反应可大着呢。
姜雪宁她不是还没死吗?闺阁女儿家,都还未出嫁呢,就要毁人清誉,给人扣下克妻的名头,毁人终身大事。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长大怎生得了?
姜雪蕙这谣言又不是她传出来的,你拿她撒气做什么?她要真死了,你也要给她陪葬,还要累及姜家。
姜雪宁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