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氏在旁看着也不阻拦,从前她是对姜雪宁失了望,但是到底没有想要亲生女儿死的意思,在姜雪宁入狱的时候,她还是担忧着的,可是姜雪宁……真是太胡闹了,到底是多大的胆子敢顶撞权倾一时的诚国公,阻挠诚国公办案,还在那种特殊的日子,不送个寻常的礼物,偏偏要送那种象征意味那么重的凶剑,姜雪宁怎么敢的?不治治姜雪宁,姜雪宁迟早要给这个家惹出大祸来,从前老爷宠着姜雪宁,她这个主母说了,姜伯游也当没听进去,可现在……
姜伯游训斥道:“我是以前太宠你了,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吧,让你都忘了这个家是谁在做主吗?你以为你玩的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那是造反的大罪!你还敢掺和?”姜伯游道,“谁准你跑去帮燕临?稍有不慎,我们整个姜家都会跟你一起陪葬。你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子,来啊,从今天起把二小姐关进房间里闭门思过!”
姜雪宁爹,你难道老糊涂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嫡女啊!
姜伯游拍着桌子,差点没气得半死,道:“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敢骂我老糊涂,来人啊,快把她拉下去。”
下人们眼睛余光瞥着,心中嘀咕着,难道是这府里的风向要变了,二小姐失宠了?这二小姐以前仗着老爷的疼爱,可没少虐打他们这些下人,以之取乐,他们只是敢怒不敢言,打碎了牙齿含着血往下咽。
姜雪蕙站在一侧不作声地瞧完了这场好戏,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不过是因为姜伯游要的和姜雪宁要的出现了利益冲突而已,从前姜伯游看中了燕临是侯府世子,前途无限,甚至放任着姜雪宁和燕临夜游,都还是笑呵呵的,恨不得姜雪宁早点死死栓住燕临的心,免得这个金龟婿跑了,现在姜雪宁居然敢为了一个外人来顶撞他,尤其还是他靠着燕家楼塌了,正好上位做了尚书的情况下。临了临了,姜雪蕙还一副贴心女儿的样子上去安慰了姜伯游几句。
姜伯游离开之后,姜雪蕙陪着孟氏回屋呆了半个时辰,屋子里烧着暖和的炭火,在这个内宅里多数时间陪着孟氏的人,不是姜雪宁,不是姜伯游,而是她。
孟氏手里捂着暖炉子,也有几分犯困,孟氏要午睡,她就替孟氏卸去了头上的头饰,在屋内一角的炉子里点起了安神的熏香,这几日,孟氏到底是在担心着姜雪宁的生死,随着这熏香渐渐升起,孟氏很快就睡下了。
她坐在孟氏的床边守了一会儿,给孟氏掖好了被子。
母亲,对不起了,我是绝对不会对姜雪宁手下留情的,不过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让您知道我们姐妹相残之事以至于伤心忧伤的。
甚至以后还可能干出一点更过分的事,比如说让您失去丈夫,您千万别怪我,谁让他才是这么多年来害得您和婉娘相互残杀,相互仇视,乃至于我这个庶女一生下来就活该是有着和姜雪宁这个嫡女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命运之别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却能安然享受着一切呢?步步高升,荣华富贵?甚至假如女儿嫁得好,也会让整个姜家和姜伯游以为锦绣生门户?不,他不配。不过您不用担心,不论发生什么,女儿会照顾您的,绝不会让您吃一点点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