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同光归来,风光无限。由此可知,生擒了一国皇帝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惹得安帝两个成年了的儿子好羡慕嫉妒恨,一个是安帝的长子李守基,如今被封为河东王,另一个是次子,叫李镇业,被封为洛西王。这李镇业就是过世的皇后之子。如果李同光只是一个有军功的将军,那么这两位王爷恐怕是要想方设法地拉拢了,但偏偏李同光身上还流着一半安国皇族的血脉,叫这两位王爷都提防忌惮,且不喜李同光呢,就怕皇帝会看他们两个不争气,把皇位传给李同光这个外甥,因而李同光在他们看来,也是夺嫡路上的敌手了。
安帝特意在草原上的王帐设了一场夜宴,就是专门为了李同光接风洗尘,好像李同光正得盛宠的时候。初贵妃陪在了安帝身侧。
李辛夷坐在席间,那在这夜里燃起的篝火映得她面如艳霞,连云鬓间步摇垂下的珍珠都毫无疑问地成了她的陪衬,那眉梢如柳叶儿弯弯,双眸似星,潋滟生辉,身姿如杨柳儿般窈窕轻盈,气质如柳絮般纤弱,不仅叫男人看了我见犹怜,连女人看了犹觉出三分怜惜。
有一着墨绿色衣衫的公子锦衣执扇,这眼里看不见翩翩起舞的舞姬,也听不见那奏乐的声音似的,惊鸿一面,目光隔着人群全落在了李辛夷身上。
初昊,初国公长子,初贵妃的侄子,手握沙西部重兵。
初昊那是哪一家的小姐?分明从前也不曾见过,这一见竟然好像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莫不曾是前世相识?
“世子说笑了,难不成是月老牵的红线吗?说不定你和郡主真有这缘分呢?”旁边的人殷勤道。
初昊郡主?
“那位是过世的长公主留下来的长女李辛夷,从小被养在陛下身边,被封为汝宁郡主,很是受宠啊。”
初昊李辛夷,好名字……
连梧国的景帝都被压了上来,就是一个十足的阶下囚,用来取乐侮辱用的。李同光倒是没有那个侮辱俘虏的意思,而且这个俘虏还曾经是一国的帝王。所以有人去侮辱梧帝的时候,李同光好歹还去拦了一下。
安帝道:“同光年龄也不小了,看来朕得早点替他找一个名门贵女成婚,辛夷你说呢?”
李辛夷舅舅如果肯赐婚的话,这是同光的无上光荣。
初贵妃光赐婚哪够?这一回能生擒景帝,小侯爷是首功,陛下除了佳人,只怕还得赏个国公的爵位吧?
“是啊……”
李同光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河东王怎么看怎么不爽,非要说几句酸话不可,道:“如今这梧国的皇帝都是我们的俘虏了,同光你还要辛苦护着,这也不奇怪,毕竟你身上有一半梧人的血,故主难舍嘛。哈哈。”
洛西王道:“大哥可别说笑,父皇特赐同光李家姓氏,哪来什么梧人血统? ”
河东王举杯冷笑道:“谁不知道他亲爹就是个下贱的梧国的面首,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搭了永安姑姑。”
李辛夷看了看上座的皇帝,他冷眼看着,没有半点要替李同光说话的意思。也是,他恨不得用李同光来牵制他的两个儿子,他们斗得越狠,他这个皇帝位置才做得越稳。
一时间场面尴尬。
李辛夷笑容盈盈地举了酒杯,声似银铃,道。
李辛夷二位表哥说笑了吧,同光和我同是母亲所出,我们跟着母亲姓李,又有什么不可呢?大表哥说错话了,当自罚三杯才是。
洛西王道:“哈哈,汝宁说得是,大哥,你酒后胡言,该罚该罚!”
初昊聚精会神地看着李辛夷的面容,见她双目含情,仿佛碧色云天间倒映着一泓秋水,涟漪泛光,看得人心生动容,心肠都软了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