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名朱衣卫向任辛送上了一个盒子,任辛将剑一挥,那木盒一下子在空气里爆裂,里面掉下来,还在地上咕噜咕噜滚着的是一个脏兮兮的人头。
任辛啊——
任辛怒目圆睁着,喉咙里发出一道如同孤狼一般的哀声。因为那是杨盈的头颅。
李辛夷这种滋味是不是很痛苦?我身边一十三个侍卫被宁远舟他们杀了的时候我心里就是这种滋味,不是切身体会是体会不到的。我告诉你,杨盈是因你而死。杨盈喜欢谁来着?那个叫元禄的吧。我能送他们一起团聚,杨盈还应该感谢我呢。
任辛你真是心狠手辣。难怪你是被安帝养大的。
李辛夷我心狠手辣是为了活命,否则我早就在哪一个山林里不知名的角落的地方死在宁远舟手里都不知道了。如果那样,还有人会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替我这个孤魂野鬼收敛安葬吗?
任辛一踢,安帝整个人就从高高的城墙上翻了下去,群臣一个个都是面色惊恐着。
“陛下!陛下!”
城墙之上,朱衣卫们冲上去和任辛拼杀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任辛确实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个朱衣卫被任辛所杀倒下的时候,也在耗着任辛的体力。
任辛突然地一剑向李辛夷杀了过去,李辛夷就站定在那里,动也不动,躲也不躲,陡然,是剑刺入了皮肉的声音,剑刃没进了初昊的左腹,他挡在了李辛夷前面。
李辛夷初昊?!阿昊!!!
便是这一刻,两名朱衣卫同时也将兵刃送进了任辛的躯体里。
初昊手捂住流血的左腹,身体痉挛着,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他眉宇间痛得皱成川字,喉间血腥气上泛,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吐出大口大口的血。
李辛夷心下一坠,立即匆匆地吩咐一句让人将重伤的任辛押入大牢,她就连忙拥住了初昊,抬手封住了他周身几处要穴,她红了眸子,用袖子给他擦着唇角的血,哽咽着声音道。
李辛夷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有事,你做这些不值得的。
初昊靠在了她肩膀,鲜血渐渐浸湿了他整只捂着伤口的手掌,气息慢慢微弱了下来,道。
初昊万一呢,我不敢赌,我刚刚突然看到那一幕,只想着你一定不能受伤……我只恨和你相遇得太晚,这是初家的虎符,留给你,以及你给我绣的丝帕,我一直珍藏着,若是我死了,把它放在我的棺材里,陪着我,求你……
他双目通红,强忍着泪,骨节分明的右手从贴身的衣襟里掏出了虎符,那虎脊上面镌刻着独特的纹路和铭文,世间再无可复制第二件,一同被取出来的还有一条干干净净的丝帕,上面绣的是辛夷花,花瓣簇拥着已然盛放或是将开未放的花苞,姿容雅致,栩栩如生,在似雪里的洁白染着如云霞般的浅紫色,在冰清玉洁里透着无瑕。
刹那间,一滴晶莹的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在了初昊脸上,带着温热,她眼中带着水汽氤氲,好不悲痛凄然。
初昊辛夷,你为我哭了?你对我动情了?我就是……就是即刻死了也无憾……
初昊面上浮现了一抹满足的笑,目光一点点变得涣散,却还眷恋不舍地想替她最后拭一拭泪。
李辛夷将一枚保命的药丸封入了他口中,情难自禁地怮哭着道。
李辛夷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以为你死了,还有能再和我相遇的机会吗?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多情总被无情恼,深情常为薄情扰,我早就说过,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不是对等的,你会受伤害,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啊?
李辛夷你以为我在意初家的兵权吗?我不要你的虎符,你不能有事,我也不能让你死的。你如果是为我而死的,我对你有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