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怎么会有竹蚱蜢?玩这种东西会不会被骂玩物丧志?”夙瑶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瘦瘦长长的,活灵活现,就像蚱蜢一样。
随月道:“不会啊,因为山上玩具太少了啊,得自己给自己找乐趣啊,这是我扎的,我还去山上捉过真蚱蜢呢。这样吧,我把它送给你了。”
夙瑶接过了那支竹蚱蜢。
*再后来见面的时候,随月大抵对曾经在一个再普通的日子见过一个女弟子,聊了几句的事根本没印象了。但她们的见面机缘巧合地在又是那样的境地下,夙瑶在戒律堂受罚,挨了一十五鞭的鞭子,硬是不肯吭一声。
“认不认错?”
“我不认。我没有错。”夙瑶道。
“这是怎么了?她犯了什么错吗?”随月恰好自外走进来,她腰间缠了一支紫藤花枝,花穗像是飞舞的蝴蝶聚了一起,就如流苏般那样垂落下去。
不同于夙瑶的表情冷酷,随月的模样明媚又灿烂,干净又澄然,像是水生的芙蕖花一样,柔软动人,毫无攻击性,大概谁见了都会喜欢。
“这个夙瑶,才这样的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她性格孤僻一直不合群,修为平平无奇,和她比试的师姐修为比她高了一大截,两人素来不和,但没想到这次她为了赢,竟然在同门的饭菜下了药,琼华怎么会有这样品行不端、妒忌贤才之人?”
“你做了这样的事吗?”随月道。
夙瑶道:“我确实很讨厌她,她平时没少羞辱我,我要狠狠打败她,让她跪地求饶,但是我真没有下药。”
后来,随月帮夙瑶查清了这事确实不是夙瑶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门派的弟子为了精进修为,时时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敢松懈一刻,永远紧绷着神经,夙瑶是这样,连玄霄和夙玉这两个天才也是如此。
夙瑶打心底深深嫉妒着夙玉,因为夙玉只凭着天赋两个字,就达成了她永远达不到的修为,否定了她所有的一切的努力。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蔑视她没有天赋,只有随月不一样。
而且随月她……好像真的有所不同,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少有不高兴的时候,很少有因为修炼瓶颈而痛苦的时候,夙瑶在随月身边看到了一个人重光,就是重光把随月保护得太好了,否则随月怎么能这样天真快活,怎么这样无忧无虑?
夙瑶躲在林中的暗处偷窥着,随月亲上了重光的唇,亲昵又暧昧地缠着重光闹着,夙瑶手里狠狠地捏着一只她自己折成的丑陋的竹蚱蜢。
她发誓,要建功立业,向所有人证明她自己。
*
随月死了。所有人都知道重光悲痛欲绝。而夙瑶一脸冷漠,毫无波澜,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如果她崩溃了,谁来条理分明地安排那些同门的后事,谁来撑起大战之后,琼华英才凋零,甚至走向衰败的局势?
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着,要不是大战死了那么多人,这掌门的位置怎么能轮到夙瑶坐?
他们所有人都这么说,她偏要证明这个掌门之位,她就是坐得!
她对慕容紫英有嫉妒,如今的慕容紫英,好像是曾经的云天青、玄霄、夙玉,都是在修行上天赋异禀者,轻而易举地把她衬成了跳梁小丑,她自卑,她恐惧,唯恐慕容紫英会夺走她的风光,所以她把慕容紫英在门派里摆在了一个看似殊荣的位置,但又碰不到实权。她要牢牢地攥着掌门的实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