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光把那些散落的叶子全都拾了起来,收在盒中,一共有六千一十二片。
屋子里大红的布置尚未撤下,朱红花球搁在了一侧,他颀长的手指摸过那一身在床上叠好的红裳,是随月穿过的婚服。
“随月,师兄知道都是我错了,是我说话太重,伤了你的心,你生师兄的气不要紧,你出来见见师兄,只有让师兄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心。”
“师兄又给你做了你喜欢的青团……”
“随月,师兄这些年来从没有一刻忘记你,我为什么会种了那么多的紫藤花,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等着你,或许希望有一天你能站在花下等着我。”
“师兄这些年来拼命的修炼,就是为了能有一己之力守护琼华,为了不辜负你生前的遗愿,这些话师兄从未和旁人说过……”
重光握着曜珠佩,说了很多的话,只是随月处于昏迷间,这些话什么都听不到,所以重光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随月在那里静静地沉睡着,面色白得像素白的昙花似的,凌乱的青丝铺陈开,气息微弱得宛若易碎的琉璃般,我见犹怜。
重光不停地往曜珠佩上灌入灵力,以期这样能对她有些帮助。
曜珠里,随月的身躯慢慢浮空了起来,被无形的灵力包围着,仿佛是被淡淡的月光笼罩了一般。
她仍是紧闭着目光,无知无觉,但是那半透明的魂魄却渐渐变得凝实了些,徐徐地,她的身躯平稳地落了下来。
那羽睫轻轻颤了一下,慢慢抬起眼帘来,那双杏眸里含着潋滟如春波似的水色。
随月我好像听到师兄在唤我的名字,是幻觉嘛?
“宿主,不是幻觉,他一直在叫你,都喊你好几天了。”腐草道。
随月过去多久了?
“宿主,大概有三四天了吧。你要去见他吗?”
*
骤然失去了随月的讯息,重光心中焦灼,这种的不安,只有再重新见到随月那一刻,才能得到安定。
重光随月,你的身子骨好点了吗?为何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难看?
随月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关心我?如果是以师兄,以兄长的身份,那大可不必。
重光我们是……是……
随月是什么?
重光是夫妻!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随月,师兄会对你负责。
随月师兄,是因为你是守礼之人,事成定局,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们一未拜过天地,二没有对饮过交杯酒,本就无夫妻之名。
重光我们马上补上……
随月有的事,在关键的时候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算重演第二遍,第三遍又有什么意义呢?哎,师兄,你做这些更多的是出于责任,而非本心的感情。何必呢?我都不在意,师兄又何必因为出于愧疚才做这些?
重光不,是责任也是感情,随月,师兄心里一直在念着你。
随月你不要哄我了。但是从你口中能说这样的谎话骗我,我多少还是有几分高兴。
重光究竟师兄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