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后宫里并不安宁。
高晞月身有寒疾,一直不孕,对此事耿耿于怀,她是皇后党,事事对皇后言听计从,但实际上正是因为皇后赐了她一个零陵香手镯,这零陵香让女子不孕,恰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没有身孕。
高晞月病故了,人死如烟灭,她生前所得到的皇帝赏赐的首饰和珠宝,全都被内务府给收了回去,不知道下一个又会赐给谁?
看,在这后宫里就是这样,就是要想将年轻漂亮的女子们围困在这里,再慢慢地看着她们如花一般凋零枯萎。
或许高晞月受宠的时候,对高氏父子贪污受贿的事情并不知道,但是在高晞月死后,高斌和高恒罪名被揭发出来,当即就被处置了。
*
愉嫔宫里。
海兰两手托着尚在襁褓之内的五阿哥永琪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个宫女禀告道:“主儿,兰妃娘娘登门拜访。”
“我不见,让她走。”海兰脸色稍微凝固了点,紧接着就马上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豺狼虎豹呢。”香绛笑吟吟地入了屋,林宁跟着进来了。
“兰妃娘娘……”宫女道。看她的神色,大概是怕被海兰责骂。
“拦不住我,不是宫人的过错。大家都是这后宫里的姐妹,总要靠着沟通沟通感情,才能在这后宫里过得长久啊。”香绛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是。”
宫女退了出去。
看着海兰怀里的婴孩,香绛似又惊又喜道:“呀,这就是五阿哥吗?能让我抱抱吗?”
她笑着,秀容上露出浅浅的梨涡,宛如三月春花般,柔和又温暖,没有半点的锋芒。
可是海兰躲了几下,将儿子往怀里揣得紧了,仿佛是怕香绛会害她这唯一的儿子一样,警惕道:“你又来做什么?”
林公公看着,沉了一下脸,心中轻嗤,这宫里又不是只有海兰有儿子。谁会蠢到光明正大地谋害皇嗣?
香绛面上的笑敛了敛,指尖儿慢吞吞地绞了绞手绢,但她眸中仍含笑意,只是比方才淡了很多,越显得神色宁静,不显山不露水,身上带着一种隐隐的气场。
“原来五阿哥名义上放在娴妃名下抚养,实际上还是你在养啊,有个儿子的名头被娴妃占了去,你又得了什么呢?”
海兰怒目冷视道:“你要说什么?”
“我是可怜你。你对娴妃这么忠心耿耿,就好像高晞月对皇后一样,可是她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了?做人总要跟对主子才是,你当初不顾性命,哪怕把自己腹中的亲生儿子当成工具一样,拼死拼活地生下来,也只为了捞娴妃出冷宫,你跟着娴妃把什么东西都贡献给了她,可是她回报给你什么了,你还不是照样……失宠,如今娴妃不能说是不得宠吧,那怎么在皇帝面前替你说句话的分量都没有啊?要么是她说不了,要么是她根本不想说,你觉得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海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把我当枪使,让我去对付姐姐,你想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
“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在你口中平白无故成了个恶人啊?”香绛道。
*
从愉嫔宫里出来之后。
“这个愉嫔油盐不进,一心朝着娴妃,娘娘你要拉拢她可没那么容易。”林公公低声道。
“本宫什么时候说要拉拢她了?”
从来没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