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梨姑姑从前在堂里永远都是风光体面的,何曾有过这样沦为阶下囚的日子,真是可怜啊。我特意给姑姑备了点丰盛的好菜,姑姑快用些。
姜梨吐声如珠,那样无害又柔弱地感叹着,似乎在为堂主不平一样,她打开了食盒,取出了里面的饭菜,将一双竹筷子塞进了堂主手里。
堂主也是有点吃惊,一向知道姜梨性格软,也没曾想她居然懦弱到这个地步,随便说几句话认错的话,她就真这么原谅了自己,也亏得姜梨蠢笨,要不然哪来她这一顿好饭好菜。
“大牢里哪有这样的好菜色,姜梨,你太懂事了,你还算记着以前我对你的好啊,没忘本啊。”
姜梨想了想,是什么好呢,拳打脚踢,鞭打罚跪,还是各种辱骂呢?那么,这种好还真是让人刻骨铭心。
堂主拿起了姜梨递过来的筷子,端起面前的饭碗,大口地舀起了几口白米饭,也瞧不上翠绿的素菜,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嘴里咀嚼的是猪肉,争先恐后拿的是鸡腿。
姜梨站在堂主身边,她眸子弯弯,像是载着一汪滟滟的静水,好像在等待什么。
姜梨姑姑,你慢点吃,别噎着……姑姑,你喜欢就多吃点,有的是。
突然间,姜梨揪住了堂主的头发,就将堂主的头部往盘子中按了下去,堂主不止地挣扎起来,却像是案板上的鱼一样沾了满面油腻,呜咽着怒道:“你疯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她连刚刚对姜梨的几句好言好语都没有了,暴露出居高临下的本性来。
姜梨姑姑,我怎么敢?我有什么不敢,不过你怎么敢这么放心地吃我送来的食物,你没听说过死刑犯在死之前都能吃上一顿断头饭的吗?
“你真歹毒,呕——”
突然间,堂主变得面如土色,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拼尽全力地想把方才吞进去的肉都给呕吐出来,结果不成,反而只是吐出一堆粘稠又污秽的液体来,神色愈发绝望。
姜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堂主的丑态,她不禁发笑了起来,如同看戏时嘲笑一个滑稽又可笑的小丑一样,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姜梨姑姑,我说有毒,你就以为有毒,我只是随便吓唬你两句,你又不是好骗的三岁小孩,怎么都不考虑一下真假就信了?
堂主道:“这到底有没有毒?你说清楚。”
姜梨这里是大牢,我前脚刚来看过你,后脚你如果就死了,这样不是我嫌疑最大吗?
姜梨我怎么会做出这样对自己不利的事呢?你还远远不值得我因为你搭上性命。你不配。
“你究竟要干嘛,啊,我跟你拼了。”堂主像个菜市场里作妖的疯婆子一样向着姜梨恶狠狠地冲了上去道。
可是下一刻仓皇地摔在地上的人不是姜梨,是堂主。
姜梨姑姑,你还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贞女堂的堂主吗?一句话就能将我们掌控得死死的不,你什么都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