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廉这回栽了,彻彻底底地栽进了名为姜梨的坑里,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这个段位压根不是姜梨的对手,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天天往蓁叶楼跑,只想和她腻歪在一处,别的什么事都不想干了。
少女葱白的手指在拨弄着算盘上的算珠,一笔笔地对着账本上的账目。
男人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却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面上一边,他指节修长的手带着未干的水意,捏着青梅,贴近她的唇边。
李廉芳菲,你尝尝这梅子,我刚洗过的。
姜梨我在忙。待会吃。
李廉就咬一口,哪里能耽误工夫?
姜梨你好烦啊……
她嗔视了李廉一样,似在抱怨着什么,但低了低头,那青梅还是含进了她口中,她舌尖舔了一下,无意划过他指腹。
姜梨对他不外乎是三种态度,一种是温声细语,软得人心都要化了一样,这样的时候,她常常是透过他去看师兄,另一种是话里话外带刺一样,毫不客气地怼他,这种更像是她怼李廉的真实态度,再来则是她一步步引着李廉,让他在不知不觉里扮演着师兄。
若即若离,似蜻蜓点水.
其实她心底也有过片刻的纠结,一面是她分得清师兄和李廉,他们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人,除了一张脸之外,李廉半点也不像师兄,另一面,她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找一个相貌和师兄这么相似的人,对得起师兄吗?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因为遇到的人多了,人世间美好的事物看到了,肮脏的东西也看到了,所以她不愿意对一个人轻易托付真心,因为结果很可能是被对方踩在地上践踏。也不愿意傻乎乎地信任周围所有人,轻易相信任何人对她说的话,如果那样,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或许她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这个世界有点孤单了,找一个像师兄的人来,假装陪在她身边的人也能是师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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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并没有那么平静。打萧蘅拿到名册之后行动就很迅疾,正碰上官员升迁调动,就将名册上无论是右相党的人还是首辅党的人都给踢了下去,换上了他自己的人。
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要不然他之前想要抓李仲南的小辫子,苦于没有证据,又憋屈得很。
蓁叶楼那位老板娘,表面上和李廉走在一处,但是暗地里又帮他这样削弱右相的实力,就凭这一点,他赌她和李廉长久不了。姜梨的心思不在李廉身上,也根本不在乎李家的利益得失,否则她干不出这样的事。
至于姜梨究竟想做什么,他还闹不明白,她的目标是对着李仲南还是对着姜元柏?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能和当朝两位位高权重的人物能有什么恩怨?但从表面上看来这笔交易对他有利无弊,以国公的权势,庇护一家茶楼能稳稳当当的人在做京都里长久做生意下去,相较于她能带给他的利益而言,这是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
可是根据手下来报,李廉每天都往蓁叶楼跑,还是叫萧蘅觉得暗暗不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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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叶楼。
姜梨站在窗边,向下面的街道眺望去。
姜梨哥,你看下面。
街道上是人流往来,青石板两侧是开门做着生意的商铺和吆喝叫卖的摊贩。
二狗子看了又看,不明所以道:“这有什么问题?街上很热闹啊!”
姜梨那个卖小吃的人看似放松,但是身体一直很紧绷,眼神东瞟西瞟,再看那个卖花生的也有问题。还有旁边那个卖鞋袜的。监视了这里好几天了。
二狗子:“是不是冲着你来的?有麻烦。是不是薛芳菲来过之后,你的身份暴露了?首辅府的人要对付你?”
姜梨不像。以姜家的势力,做什么就应该将隐患抹杀在摇篮里,如果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有报复之心,早就派官兵包围上来了。
姜梨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平时该怎么样还就怎么样。这些人并没有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好像只奉了什么人的命令在监视。
“你知道背后让他们监视我们的是谁吗?”二狗子道。
姜梨我估计猜到是谁了。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行径啊。